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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月26日星期三

阁雷特传奇•血刀6、7(完结篇)(南洋冒险)

六•破解魔咒
「啊……」
「阁雷特……阁雷特……」
「啊……」
「听到我说话吗?」
阁雷特睁开双眼,只觉头晕目眩。
刚才那女人将阁雷特打晕,往后之事,阁雷特什么也不知道。
阁雷特发觉自己躺在一片兽皮上,而张探长就坐在一旁,以急切的眼神望着他。
张探长身后,围着数位原住民。他们都是原住民的长老,当中还有一位较为年青之人,那人就是这里唯一能与阁雷特与张探长交流之人。
阁雷特坐了起来,只感天旋地转,抚着头,尝试让自己适应。
「我叫马夷。」那年青者自我介绍,并说道:「你感觉怎样?」看来神情友善。
「蚂蚁?」阁雷特表现得奇怪:「你叫蚂蚁?」
那人道:「不是蚂蚁,是马夷。」
阁雷特似懂非懂般,点点头,也不想多加理会。
阁雷特知道自己现在该是在原住民的住屋内。
张探长早已迫不及待,忙着说道:「阁雷特,你快坐好,我们有大收获了!」
阁雷特望着张探长,满脸疑问。
马夷道:「别急,先让他休息会儿吧!」
阁雷特却摇头道:「不需要,我已好多了!是不是有什么关于那奇怪女人,或者关于失踪者的消息?」
张探长急着点头说道:「大有关系!」
阁雷特一听,便立即跳了起来,急着问道:「是什么?快说、快说。」
阁雷特是一刻也不能忘切碧绮的安危。
马夷转过头与众长老商议过后,便对阁雷特说道:「好吧!你跟我来。」
阁雷特站起,随着马夷走出屋外。
虽然阁雷特感到有些晕眩,但还是强作镇定。
张探长随着两人,不发一语。
不久,三人来到另一个茅屋。
这些茅屋都是东南亚式的高脚屋。
马夷轻声地走上板梯,拉开板门,向里头说了几句,里头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,答应着马夷。
马夷回过头来示意阁雷特上去。
张探长也想跟着进去,可是被马夷阻止。
马夷道:「张探长,你刚才已来过,现在可以不必进来了,免得干扰病患。」
张探长表现得不愿意,可是还是乖乖的待在外头。
马夷和阁雷特走进屋内,只见四周阴暗,只点燃一盏油灯。里头摆着一张兽皮,之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老者。
只见那老者不停咳嗽,气流令油灯闪烁不停。
四周显得异常宁静、诡异。
马夷道:「这位是族里地位最高的祭师。刚才你还昏迷时,你的朋友已来拜访过他,可是当时他正病得虚弱,所以没能告诉你朋友详细的事情,只大略说了些。」
这时阁雷特才明白,为何方才张探长一副不情愿的样子,想是因为想再听得更多详细的事情。
马夷带着阁雷特坐在老祭师旁,并扶起老祭师,让他坐着。
马夷道:「祭师是族里的智者。」
阁雷特点点头,道:「我想知道到底最近这些奇异的事情是怎么回事。」
老祭师咳了几声,缓缓道:「都与魔刀有关。」
阁雷特一听老祭师会说自己用的语言,不禁惊讶,原来除了马夷,眼前这弱不禁风、毫不起眼的老者也有如此能力,难怪被尊称智者。
阁雷特道:「你是说,那女人手上握的东西?」
阁雷特把它称为东西,只因那的确不象小刀,反而更象一把尺。
老祭师点点头。
阁雷特道:「那东西到底有什么魔力?」
老祭师望着阁雷特,那眼神凌厉得仿若欲将人心刺穿。只听他道:「很大……很大……」声音有些发颤:「的威力……」
说完,老祭师激烈地咳嗽起来。马夷在一旁帮着轻拍老祭师的背部。
阁雷特始终不明白,那到底有何威力,只是曾经见过鬼一般的女人,难道那女人的大力与速度,就是刀所赋予之力量?
马夷这时说道:「祭师是族里唯一接触过魔刀的人。」
阁雷特道:「所以说,他知道刀的威力?」
「是的!」老祭师与马夷异口同声,不约而同地回应道。
这时,阁雷特更是好奇,急于知道那刀的一切,不停发问。
马夷制止了阁雷特,劝道:「你且慢慢听祭师诉说。」
老祭师也点点头,缓缓的,一一讲诉魔刀的事迹:「传说只要以这把刀杀人,让它品尝鲜血的味道,它就能完成为主人完成任何愿望。」
阁雷特细细凝听,也不插话。
老祭师道:「远古时,部族好胜善战,以狼的图腾作为部族的标志,常常袭击并占领其他小部落。周边的小部落群承之为狼族,对该部族是敬而远之。
后来狼族遇到一个更大更强悍的部族,在战争中重重地被挫败。战败后有一半以上的族人被杀害、俘虏。一个原本强大的部族就此没落,还经常受到其他部族的侵袭、驱逐,多次举族迁移。
高傲且认为自己是最强大的狼族族人,把这次的战败视为奇耻大辱并发誓要复仇,并消灭敌方所有人。
当时,狼族里有位德高望重的神巫,决定联合所有族人的怨恨,向恶魔求助,并得到恶魔的祝福,制造了一把威力强大的魔刀。」
阁雷特道:「就是那把?」
马夷点头:「就是那把。」
老祭师也点头,继续道:「那把刀,被置放在一个由十位最德高望重的长老之尸骨做成的水缸里,再以族里最勇敢的战士之血,浸浴百日。每当缸里的血被魔刀饮尽,就必须以另一个战士的血替代;而每一次祭血的祭典,巫师都会将所有族人的愿望传达给魔刀,并以鲜血作为向魔刀交换条件之物,请求魔刀能完成族人的愿望。而该族的所有族人都只有一个相同的愿望,就是报复敌人,成为一支最强悍的部族,不再受其他族群的侵略。」
阁雷特疑惑,心想:那把刀真如贝蒂说的会饮血?
阁雷特道:「莫非那把刀,在饮血后,便真能达成他们的愿望?」
老祭师道:「是的。后来魔刀终于修成,并由狼族里一位最英勇的战士佩带,带领少数战士进犯敌人。
魔刀没有违背诺言,为狼族尝尽敌方所有族人的血,没有一个人遗留下来。终于,狼族再次成为强大的族群,凭着魔刀到处忏灭其他族群,以展示自己族群的威力。狼族四周的部落几乎被消灭完,一些剩余的小部族也迁移到远方山林。」
阁雷特道:「就这样,魔刀一直流传至今?」
老祭师道:「是的!」
阁雷特道:「难道说,你们现在还运用魔刀的威力,来达成族群的愿望?」
马夷插话道:「故事还没完,你且静听。」
阁雷特暂且按奈着疑问,平心静听老祭师说话。
老祭师咳了几声,又继续道:「狼族的所有族人终于满意,并开始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。
日子久了,魔刀开始饥渴,于是怂恿手握魔刀的勇士,争夺酋长之位。在勇士受到众人的反对之时,魔刀开始施展威力,为他打败了所有狼族战士,并在豪雨中杀害了无数反对的族人,一夜间血染整个部落。
魔刀的威力太强大,没人阻挡得到它。」
阁雷特问道:「难道说你们一直都被魔刀控制着?」
老祭师道:「不!魔刀后来被封锁了。」
阁雷特道:「可是,你不是说魔刀的威力太强大,没人阻挡得到它?」
老祭师道:「是!可是后来神巫请示守护狼族之神,并得到启发,后来以该勇士的妻子之血,消灭魔刀的威力,制服了勇士。」
马夷接口道:「从此,魔刀被密封在山洞里。族人一慨不准进入。」
阁雷特突然灵机一动:「你是说,用手握魔刀之人,所爱的人的血,就能破解魔刀的威力?」
老祭师道:「这也不然。」
阁雷特问道:「那又如何?」
老祭师与马夷对望了一眼,老祭师才道:「我可以告诉你破解魔刀之法,可是你必须答应不得将秘密外泄出去。」
阁雷特道:「为什么要告诉我?」
马夷道:「因为只有你最有可能战胜它。」
阁雷特望着马夷,心想:或许刚才与那女人一战,令他们大开眼界了。
「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?」
「什么?」老祭师咳嗽着。
阁雷特问道:「既然你们已懂破解之法,为何不去解决这些事情?」
老祭师苦笑道:「哈哈……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。」
阁雷特点点头,不再说话。
老祭师道:「当时请求魔神时,由于害怕魔刀威力太强,会伤害到自己的族人,所以制定了一个誓言。」
阁雷特道:「什么?」
老祭师道:「握刀者必须宣誓,不得伤害特定之人。这可以是一个人,或多人。当宣誓过后,诅咒即将生效。那诅咒大略是:受魔刀保护之人若死,握刀者将失去一切力量,魔刀将恢复原状,必须等待下一个主人。」
阁雷特道:「所以,当你们的祖先扑灭敌人前,需发誓决不以魔刀杀害族人,并下诅咒,以便克制魔刀之力,防止它反过来毁灭自己。」
老祭师道:「对!后来那位得到启示的巫师,就是用这方法,以诅咒的力量,克制了魔刀。」
阁雷特道:「请问那特定之人,是由谁定?」
老祭师道:「由握刀者定。」
阁雷特若有所悟:当时的那位魔刀主人,或许深爱妻子,也或许因为宣誓时必须定下“特定之人”,所以让魔刀保护其妻。这或许就让巫师猜到了这“特定之人”,所以破了魔法。
阁雷特问道:「这些没多少人知道?」
马夷道:「只有你、我、祭师及酋长。我能知道是因为我是祭师的接班人兼徒弟。」
是的。马夷的确是唯一能继承这智者的族人。
阁雷特还是有些不明白之处,所以问道:「为什么这不能让人知道?」
马夷道:「这原本是祖先定下的规条,以防止敌人寻得破解之法。后来,衍生到现在,已成为不可违抗的传统,所以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些。」
阁雷特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,低下头沉思起来。
马夷看了出来,问道:「你想到了破解魔刀之法?」
阁雷特道:「有些灵感!」
老祭师道:「是什么?快说来听听!」
阁雷特说道:「刚才不是有个男人突然出现吗?我看那女人好象极在乎那男人。」
马夷点点头:「我也这么想过。」
阁雷特突然又问道:「那女人是如何取得魔刀?」
马夷道:「前阵子有一伙人在我们欢庆丰收节时,来到这里,说是要拜访我们。这里常有外面世界的人来拜访,所以我们也不以为意。可是后来……」
「后来怎么了?」阁雷特急道。
马夷叹了一声,续道:「我见他们那么友善,很快便与他们结为好友。我们甚至还以最隆重的仪式来欢迎他们,以甜美的米酒来招呼他们……」
马夷说到这里,突然停顿下来。
阁雷特急催:「怎么了?」
马夷苦笑了下,道:「他们有回突然向我探听关于我们的神秘传说,我如实说了,并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不能靠近禁区。」
阁雷特道:「结果他们没听从你的话,擅自闯入禁区?」
马夷道:「是的。可是并非所有人,而是一个……」
「是她?」阁雷特喊道。
「对!就是她。」马夷点头。
他们口中所称的『她』,自然就是那手握魔刀的女人了。
马夷叹道:「其实我早该发觉,因为每当提起魔刀,她都似乎很感兴趣,并不停追问关于魔刀的一切。有一天夜里,部落里死了大约十人,死状可怕,身上只有一个看似被刀刺穿的伤口,身体却干枯得象被魔鬼吸干血浆的干尸。」
这时老祭师插口道:「当所有人都感到害怕疑惑之时,我早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了!」
马夷点头:「是魔刀重现了!」
阁雷特道:「后来怎么知道是她?」
马夷道:「当晚部落里立即举办驱魔仪式。没等仪式完成,饥饿的魔刀又再次借助那女人之手,一夜之间吸干十多人的鲜血。」
阁雷特道:「到底情景如何?」
马夷道:「总之就是那女人突然发疯似的,拿着魔刀乱砍乱杀……最先被杀害的竟然是她自己的同伴们。我记得那男的,为了保护一位看似他的爱人的女孩,而挥动一枝着了火的枯柴,与那怪女人对抗。」
阁雷特道:「后来那女孩成功逃脱对吧?」
马夷道:「这我不知道•。我所见的是:那怪女人完全没有伤害那男的意思,还处处避免伤害到那男的,就因为如此,那女孩跑开了。可是,她后来到底有没有被杀害,就一概不知。」
阁雷特道:「那女孩没死。」
马夷与老祭师对望了一眼,象是觉得奇怪。
阁雷特道:「她后来跑下山……神经失常了!我这次来这里,除了要找我妹妹,还必须找回那女孩的未婚夫……我想应该就是那男人。」
马夷点点头道:「有件事不晓得能不能帮到你?」
阁雷特道:「说来听听。」
马夷道:「曾经几次我见着那女人与那男人吵架,隐约中让我大略知道,他们是为情爱之事而争吵。刚才听你说那逃脱的女孩是那男人的未婚妻,我想,大概就是因为这么回事,那女人为了挽留那男人的爱,而借助魔刀之力。」
阁雷特道:「我也这么认为。」
三人相互对望,沉默了好久。
外头的张探长等得有些不耐烦,正嚷叫着。
里头的三人笑了起来。阁雷特先站立起来,说道:「希望这回行动能成功。感谢你们的帮助。」
说完,便立即退出,也不多望其他人一眼,也不再发任何一言。马夷与老祭师也不作声,因为他们知道,阁雷特再迫不及待,想寻找一切答案。
阁雷特一到外头,便拉着张探长往禁区而去。
这回张探长不再觉得奇怪,因为他与马夷和老祭师一样,知道阁雷特的心情。
风如此寒冷。
此时,天将露白,雨已停息。不变的情景,是寒风依旧。
此刻大约黎明,天虽已显露微亮,可是四周依然黑暗。只不过不似两人刚来时的那般,伸手不见五指,此时已大略能见物体的黑影。
四周树丛传来蛤蟆的叫声,此起彼落,夹杂着阵阵虫鸣。
这四周飘散着诡异。说它寂静,他却传出大自然的声息;说它吵,它却又偏偏让人觉得寂静。
热带雨林就这般,令人感受那分潮湿,还有那大自然的神秘。
两人摸索着,不久便来到那山穴。
两人相互一拍肩膀,勉励一番,相互安慰。
阁雷特首先将脚伸入禁区所划分的界限,那是原住民在地上以沙石堆积的一个弧形。弧形内便是不可越过的禁区。
阁雷特第一步踏入后,便开始放胆,跟着前进数步。张探长紧随其后。
两人见没什么动静,便慢慢走近山穴前。
里头一片漆黑,两人不敢冒冒然进入。
阁雷特道:「现在已然黎明时分,再过不久,天将露白,我想那时应该不再这么暗了!」
张探长道:「难说!这穴道若过于深入,还是无法射入。」
阁雷特道:「那我们现在进去如何?」
张探长想了想,从腰边掏出一样事物,象是一根木材。
阁雷特问道:「是什么?」
张探长道:「是我自制的。」说着,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物品,「咔嚓」一声,原来是打火机。
只见张探长将手上木条状东西点着,原来是他自制的火把。
张探长表情得意,说道:「我就知道用得着它。」
原来,当阁雷特昏迷时,张探长趁机仿效原住民做了火把,只不过他自制的火把较小较短,却也方便携带,只需将之插在腰间。
阁雷特道:「亏你还有这一着!」说完,拍了张探长肩头一下,又问道:「就只这么一枝?」
张探长道:「还有一枝。」说着指了一指腰边的另一枝。
阁雷特笑了笑。
张探长道:「不过……」
阁雷特道:「你是担心让人发现我们闯了进来?」
张探长道:「是啊!这么一来,那恐怖的女人一定发现我们。」
阁雷特道:「怕啥?我还怕找不着她呢!」
话音刚落,穴里便传来一人的呼喊:「喂――――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被这突来的一声呼喊吓了一跳,额头直冒冷汗。
那呼叫声极尽嘶哑、愤怒,像发狂般的呼喊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不敢作声,静待任何变动。
那呼声在穴里回响片刻,又传来话音:「妖怪――――快将我放了!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听出,那应该不是那女人的声音,而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想必,那是被囚禁在内的人。
阁雷特心电一转――――失踪者。
他立即想到,那可能是登山失踪者。
于是,阁雷特立即放轻脚步,迅速地朝声音传来处靠近。张探长也跟了上去。
火把照耀下,那洞穴布满钟乳石、石笋及石柱。洞里有好几个穴道,可是有些并不能让人通过,有些穴道却逐渐缩小,全无去路可言。
有几个较大的,黑暗中都看不到尽头,高及阔皆有六尺以上。
两人无心端详,朝声音传来处迅速前进。
弯弯曲曲的,大约走了百来米,两人来到一个转折角,只要一转过去,便能来到一个宽敞的洞穴。
那洞穴发出极其亮的火光。
两人躲在转角处,不动声色,生怕被人发觉。两人往内探头一看,只见穴内点着火堆,照亮四周。
那洞穴壁上布满一些小凹洞,有些较大的,洞口还架着牢笼。其中两个凹洞的牢笼里各关着一个人。
阁雷特扬起眉头,差些惊呼出声。
原来,其中一个被囚禁者,就是碧绮。
另一个被囚禁的,是一个少年。
只见那两人衣衫简陋,满脸泥垢。
火堆旁站着那白衣女人,背对着洞口,所以并没察觉阁雷特与张探长。
那少年不停大呼小叫,要那女人放了他。
可是那女人只是笔直地站着,一动不动望着他,却全不答话。
那少年呼叫道:「臭婆娘,有种的单挑,关着人算什么好汉。」
洞里另一人突然答话,原来是刚才出现在原住民区,让那女人带走的那男人。
那男人坐在地上,他脖子上被一条绳索捆绑着,绳索另一端被那女人牵着。
只听他道:「好汉?她简直就是鬼了……」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听来却极其苦涩。
那女人听了那番话,先是转头望向那男人,没待那男人停止笑声,便「啪」地一记耳光打下。
那男人停止了笑声一会儿,便又笑了起来。
那女人又是一记耳光,将那男人打得伏倒在地,嘴角流血。
那男人就这样伏在地上,静默了片刻,随即,又笑了起来。
那女人再不理会他,从地上拾起了一团白红色的东西,丢在那少年的牢笼前。
接着,她又拾起另一团同样的东西到碧绮的牢笼前。
碧绮无精打采,半躺在牢架上,转头望了那东西一眼,便又转过头,不加理会。
那少年正好相反,咿哇鬼叫,口里喊着:「这东西怎么能吃……你这疯婆……有种你吃……吃啊……鬼婆娘……」并拾起那东西,抛向那女人。
那东西正抛中那女人的腰间。
那女人「哼」地一声低吼,转头瞪着那少年。
那少年见她如此可怖,不敢再作半声,乖得像只小猫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注意一看,那团红白色的东西,原来是被杀了的野兔,白色的毛染上了红色的血。
那女人古怪之至,竟然要他们吃还没煮熟的肉。
这时,那女人将手中绳索用力一拉,将那男人拉了起来,那男人脖子痛得大叫,并发出呻吟,而后又哈哈大笑。
那女人没理会他,一转身,便将那男人拖拉着走。
那男人像条狗般,半爬半被拖拉着走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怕被发现,赶紧将火把踏息。可是,只要那女人一转过墙角,便会立即与他们面对面碰个正着。
若是他们现在逃出去,也已然来不及。
事情紧急万分。
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阁雷特看到穴道上有个凹口,情急生智,立即踏着穴壁上的石笋及一些凸出点,爬了上去,卷身在凹洞中。
张探长见了,也跟着迅速爬了上去。
两人就这样卷成一团,并以双手及脚顶者石柱及钟乳石,藏身在穴道上。
两人才刚上去,便见那女人拖拉着那男人转过墙角,走了出来。
那男人依然是那样被拖拉着,半爬着出来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藏在上方,不敢作声。
石柱及钟乳石上有水迹,减低了摩擦力,两人如此在上面用手脚顶着,极其费力。
这时候,两人若是一个失手,滑了下来,事情就糟透了。
两人静待着,希望那女人赶快走远。
那男人原本还不停地笑着,突然,他停止了笑声。
两人好奇地转过头探个究竟,只见那男人也正望着他们。
两人的踪迹被发现了!
阁雷特与张探长,和那男人对望着,各自睁大双眼,惊呆着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心想,这回非要现身与那女人搏斗不可了。
当两人想跃下时,那男人又笑了起来。那女人转了过来……不!应该说她的头转了过来,而身体依然直立着,毫不移动。
那女人如鬼魅般,身体像木头直挺挺的立着,头却转了过来,少说也有一百二十度。
通常一个正常的人要往后看,腰部可以稍微转动,而脖子最多转个九十度,再加上眼睛往斜角看,足以令一个人看清身后的情景。
这鬼魅般的女人,根本就是一动也不动的,腰部直挺挺的,只转过头来,瞪着那男人。
显然,她也发现了那男人的轻微异动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并没现身,在上方屏息静待,希望那男人不会揭发他们。
果然,那男人只是不停地笑,并未有其它举动。
可是,这时阁雷特与张探长又面对了另一挑战――――石柱上的水迹令他们不停下滑。
这一停顿,两人就快耐不住了。
那女人凝望了男人片刻,便又缓慢地转过头,拉着那男人离开。
那女人还未走远,张探长右手一滑,整个身体再也挺不住,就要往下跌去了。
眼看两人的行踪即将败露。
千钧一发之际,阁雷特使力一把将张探长的右肩压下,就这样让张探长得以借力,两人就这样相互借力,卡在穴道上。
这一下将两人吓出一身冷汗。
待那女人和那男人走远,两人才跃下来。
一番折腾惊吓后,两人皆感此时万分轻松,各自拭去额上汗珠,喘了口气。
阁雷特往穴外张望,确定那女人走远后,便迅速转过墙角,奔到碧绮的牢笼前。
碧绮先是一呆,然后低声惊呼:「哥!」
阁雷特以食指压在嘴上,示意她别作声,说道:「使声音太响亮会传遍整个山洞。」
碧绮泪眼盈眶,伸出手来,紧紧抓着阁雷特的手掌,说道:「哥……我就知道你会来……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……」说完,眼角上流下泪来。
阁雷特微微一笑,将手伸入牢笼,拭去碧绮脸上的泪珠,怜惜万分。
张探长这时也已进来,说道:「快想办法打开牢笼。」
旁边那少年早已意会到这两人是来拯救自己的,所以只睁大双眼,毫不作声,以免惊动那女人。
阁雷特尝试以手拉开牢门,但那只限于尝试,并未能将牢门打开。
那少年急道:「那妖婆有锁匙,快去将她打死,救我们出去!」
张探长苦笑了一下:「你以为那女人容易对付?别说杀她,就算想靠近她都难哩!」
阁雷特摇摇头,道:「说不定真要打上一架才行。」
张探长问道:「你有信心打败她?」
阁雷特摇摇头,说道:「她简直就是鬼。」说罢,阁雷特略一停顿,沉思了会,沉吟道:「可是,我有方法……」
张探长听得不清楚,问道:「什么?」
阁雷特道:「没什么!」接着,便对碧绮道:「你在这里等着,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!」
阁雷特微微一笑,向着她一眨右眼。
碧绮点点头。
那少年囔道:「喂!你们一定要回来救我们,千万别抛下我们不理……」
没等他说完,碧绮便打断他的话:「放心吧!小何。我哥会回来救我们的。」
那少年就是顽皮的小何。
比起小何,碧绮更为坚强、镇定。
碧绮与小何竟能逃过死劫,这又是为何?


七•祸端
阁雷特与张探长放轻脚步,迅速地出到穴道口,并急欲寻找那女人的所在。
张探长点着火把,用以照明前路。
两人来回穿过了几个穴道,有些穴道尽头是死路,有的却通向如囚禁碧绮及小何的那类洞穴,可是那些洞穴大多空空如也,有几个内里摆放一些器具或陶瓷之类的物品,却无人影。
两人还未进入的穴道还多着,大大小小,却不知那女人所在何处。
阁雷特想了想,指着一个最大的穴口,说道:「就这个吧!人类最有可能选择舒服的地方居住或休息。」
张探长点点头,与阁雷特一同进入那穴道。
那穴道极长,且布满钟乳石及石笋、石柱,令人难以前进。
张探长苦笑道:「我看你是预测错误了,这通道难行,谁会进入啊?」
阁雷特道:「不妨试试,说不定那女人真在里头。」
张探长不再说话。
正当两人感到乏力之际,突然眼前现出亮光。
两人对望一眼,轻轻走到穴道尾端的山洞,躲在一颗半个人高的石块后,往洞内窥视。
山洞不大,里头中央点着火堆,旁边坐着那男人。
阁雷特确定那女人没在里面,而那男人肯定不是和那女人一伙的,所以便大胆的现身,走了过去。张探长明白其意,跟着现身。
那男人发现了两人,抬起头来,以无力的眼神望着他们。
阁雷特还未走近他,便开口道:「布鲁先生,你好!」
那男人为之一怔,眼睛变得雪亮,道:「你……你是我父亲派来的?」
没错!那男人就是布鲁。
阁雷特道:「是贝尔先生和布朗先生请我来的。」
布鲁一脸茫然,问道:「你是谁?」在他想象中,父亲应该会请来一支精锐的拯救队伍,可是现在却只来了这两人,未免觉得奇怪。
阁雷特道:「我是阁雷特。」
布鲁双眼一亮,由地上挣扎着爬起,激动地道:「你……你就是阁雷特?」
阁雷特点点头。
布鲁这才相信这是父亲派来的人。他心想:父亲请了这奇人来,这回是有救了!
阁雷特问道:「那女人在哪里?」
布鲁道:「不知道,不过她很快就会回来?」
张探长奇道:「你怎么知道她就快回来?」
布鲁道:「她从不让我独处太久,因为她担心我逃走。」
张探长道:「那你快跟我们走吧!」
布鲁道:「不!你们还是先想办法救其他人。她若发现我逃走了,定会发狂,到时连累了其他人。」
张探长道:「难道你就不走吗?」
布鲁道:「当然不!你们救了其他人后,再想办法救我。她不会杀我的。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相互而望,皆感有理。
阁雷特道:「这里还有其他人吗?」
布鲁道:「除了那两个少年外,再无其他人。」
布鲁说的那两个少年,自然就是碧绮和小何。
阁雷特问道:「锁着他们的牢笼的锁匙在哪?」
布鲁道:「在肚里。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不约而同,惊奇地道:「肚里?」
布鲁道:「对!被佩丝吞下肚里了。」
阁雷特问道:「那像鬼的女人就叫佩丝?」
布鲁点点头。
这时,突然勾起了阁雷特的好奇心,他想了解事情的所有经过。
于是,阁雷特问道:「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?」
布鲁别过头,并不答话。
张探长一拍手,骂阁雷特道:「你还真笨!不就因为被魔刀影响了嘛!她是走火入魔了!」
阁雷特道:「我不是这个意思,而是想知道为什么佩丝会借助魔刀之力。」他顿了顿,又转头对布鲁道:「是因为情爱之事?」
布鲁一慎,样子看来难过之极。
阁雷特也不需再多问,便已然得到肯定的答案。
阁雷特又问:「你的其他同伴、那几个其余的登山少年,以及那些搜寻失踪者的搜寻队员,全都死了?」
布鲁缓缓点头。
阁雷特又问:「他们怎么死的?难道都被那鬼一般的女人杀了?」
布鲁还是缓缓点头。
张探长惊叹:「真不可思议!」
布鲁苦笑道:「不可思议?你没见她已变得和鬼怪没两样?」
阁雷特道:「她确实变得怪异,身手快速得令人惊讶,且力大无穷。」
布鲁道:「还不止这些,她还变得嗜杀如狂,举止怪异,而且……」布鲁停顿了下来,脸色变得怪异。
「而且什么?」阁雷特问道。
「而且变得很会杀人。」布鲁道。
张探长奇道:「很会杀人?」
布鲁点点头,道:「佩丝原本生性纯良,根本不会与人争执些什么,也从不刻意与人争吵。」说着,他两眼雪亮,象是极响往以往美景:「她高贵大方、美丽动人,所以……」
不等他说完,阁雷特便帮他说道:「所以你才喜欢上她?」
布鲁望向阁雷特点点头,续道:「她是个毫无机心的人,别说杀人,连杀死一只蟑螂都不敢,可是现在她却变得会如何埋伏敌人、如何折腾并以极凶狠的手法杀人。」
张探长笑道:「通常女人都不敢靠近蟑螂,她以前不杀蟑螂又有何奇怪?」
阁雷特白了张探长一眼,骂道:「那只是他在比喻那女人善良,你别再胡闹了!」
张探长伸了伸舌头,笑道:「我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,那女人到底有何优点啊!」
布鲁感慨道:「你们有所不知,她真的好得没话说。可是现在……」
阁雷特一拍布鲁的肩头,安慰道:「我明白的。」
张探长问道:「难道你现在还喜欢她?」
布鲁听了,只是沉默不语。
阁雷特问道:「为什么你会与贝蒂小姐定亲?难道只是为了两大公司的合并计划?」
布鲁道:「不全是。」
张探长道:「那是你移情别恋了?」
布鲁道:「我和贝蒂在留学时,早就是一对情侣。」
张探长道:「这么说来,那女人是第三者了?」
布鲁点头道:「可以这么说!是我后来喜欢了她,并深深爱上她。」
张探长问道:「那你为何还要与贝蒂定亲?」
布鲁道:「我和贝蒂定亲已是之前的事了,是在我爱上佩丝之前。」
张探长道:「那还不简单?现代的社会,难道还不能解婚约?」
布鲁道:「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。」
阁雷特道:「我明白了!你和贝蒂小姐若果解除婚约,会对世界经济带来一定的不良影响。」
布鲁道:「时的!所以我被逼与贝蒂择日成亲。」
阁雷特感叹道:「这些贝蒂小姐都知道吗?」
布鲁点头:「是的!贝蒂依然爱着我,并让我知道,她不介意我和佩丝的事,只要以后我对她一心一意。」
阁雷特道:「我真不明白,你们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里。」
布鲁道:「不为什么,只因为我们相约来此度假……原本佩丝不在我们的行列中,只是后来贝蒂邀请她同行。」
阁雷特奇道:「贝蒂邀请她同行?」
布鲁道:「因为贝蒂想与她修补感情。贝蒂的用意是希望,往后大家依旧是朋友,并要我离开佩丝,向她表明一切。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点点头,这才明白一切。
阁雷特又问道:「为何所有踏入禁区之人尽皆遇害,只有碧绮与小何安然无事?」
布鲁道:「就象刚才在原住民部落,你和佩丝搏斗时一样,是我发现她又要杀人,所以以死相逼,要她停止杀人。」
阁雷特道:「你是说,当她要杀碧绮和小何时,你刚好见到,所以要她放过两人?」
布鲁点点头。
阁雷特想了想,不觉感到一阵寒意,头皮发麻。若果当时布鲁没及时制止她,那碧绮现在岂不已经丧命?
阁雷特这时不由得开始感激布鲁。
这一切事情,皆因「情」字而起祸端啊!
阁雷特慌道:「那锁匙被吞了,那该如何救出碧绮和小何啊?」
布鲁道:「她吞下那锁匙,就是因为不想放他们出来了!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低头思虑,想着如何才能安全地将所有人救出。
布鲁道:「你们赶快离开这里,我想佩丝就快回来了!」
阁雷特点点头,刚示意张探长一齐离去,黑暗的穴道却隐约传来了脚步声。
布鲁脸色登时发青。
这还不是那恐怖的女人回来了吗?
张探长显得有些惊慌,忙问布鲁:「有什么地方可躲藏吗?」
布鲁铁青着脸,缓缓摇头。
这洞穴就这么个圆形的空间,哪来的躲藏处?
阁雷特向四周一望,指着刚才与张探长用以遮掩的大石块,说道:「快到那里躲避吧!」
说完,便与张探长飞快地跑到大石旁,矮着身子,隐身在大石后。
无论如何,这样做始终不是好方法,原因在于:穴道并无转角,只要两人一现身走开,还是会被那女人发现,因为穴道是直的,他们一离开大石,在奔出穴道时,在穴道尾端那山洞里的人,肯定会发现有人正走出穴道。
当下两人也来不及多作考虑,只能见机行事,先到该处躲一躲。
没多久,脚步声渐渐转大,声声令人惊心。
黑暗的穴道中,隐隐现出那女人的身影。
那面容与举止,依然恐怖得令人发颤。
那女人走到布鲁身边,直立着,瞪眼望着布鲁。
布鲁也不理睬她,呆呆地坐着,望着火堆。
如此过了许久,那女人突然缓缓低下头,双手缓缓扬起。
她的双手扬起之时,决不是像常人般直接提起来,而是非常僵硬的,提起半分,便停顿一下,而后再继续提起,再停顿一下……仿若双手早已僵硬,不能自然移动。
只见她以双手掩面,竟发出鬼哭般的「呜呜」声。
张探长不禁毛骨悚然,心想平时这情景,都是在观赏电影及鬼故事里才有的情节,这次还是头一回听到鬼哭声。
阁雷特想,这女人变得如鬼一般,却还会悲伤哭泣。
布鲁见她哭泣,脸上露出一分怜惜之情。再怎么说,这女人始终是她最爱的人。
若不是布朗与贝尔,还有贝蒂,布鲁怎么会与佩丝分开呢?
现代已不似古代般,结婚需论门当户对,可是布鲁与贝蒂的关系毕竟影响了两家公司,以致世界的经济,而佩丝也毕竟只是穷人家女儿,在这现实的社会里,总难与有钱人家相提并论。
这就是穷人的可悲之处啊!
这时,只见布鲁站立起来,紧紧拥着佩丝,悲泣道:「佩丝,求求你,别再害人了,好吗?好吗?」
佩丝依旧僵硬着身子,掩面哭泣。
布鲁哽咽道:「我们回家吧!我永远和你在一起……永远……好吗?」
当布鲁说完话,佩丝突然停止了哭泣声,双手缓慢地拿开。
布鲁依旧悲伤地拥抱着她。
突然,佩丝一把将布鲁推开。
那一推之力,强劲无比。只听「啊」的一声惊呼,布鲁整个身体被推的凌空飞起,撞向石壁,然后落下,痛得他在地上打滚。
阁雷特正想现身,冲向前帮助布鲁,却被机警的张探长一把拉着,并摇头示意他冷静。
这时,佩丝走过布鲁身边,左手拉着布鲁的衣领,将他一把拉起,再给他脸上送了一记耳光,将他打得倒向一旁,脸青鼻肿,晕晕眩眩。
布鲁就是如此,常被虐待。佩丝早已丧失人性,又怎会对他怜香惜玉呢?
阁雷特再也看不下去,决定孤注一掷,转头对张探长道:「我出去和那女鬼纠缠,你赶紧逃出去,以最快的速度找人来拯救所有人。」
张探长道:「这女鬼这么利害,找人来有用吗?
阁雷特道:「之前的拯救人员会死,是因为都没做好防备,且掉入这女鬼的圈套中。这回我们都知道、了解一切情况,只要做好准备,还怕这女鬼不成?」
张探长想了想,一点头,也不多言,站了起来,就往外跑。
那女人见有人出现,停止了对布鲁的虐打,圆睁双眼,发一声喊,追了上来。
当她跑到大石旁,突然一人从旁边挥出一拳,打向她的面颊,她冷不防被打了一拳,整个身子撞向石壁,伏跌在地。
那挥拳之人自然就是阁雷特。
只见她站了起来。长发遮面,露出布满红丝的双眼,瞪着阁雷特。
阁雷特微微一笑,一眨右眼,对她来个招牌动作,说道:「这拳还给你的,刚才把我打晕。」
那女人一动不动,只是缓缓将头摆向右边,而后摆向左边。她每摆动一下,都发出骨骼关节的「咯咯」声。
那鬼般的举动,再佩上那钻骨的声音,着实令人毛骨悚然。
阁雷特不敢掉以轻心,比个架势,准备随时迎战。
那女人身体突然一晃,冲向阁雷特,连续挥出数拳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那柄魔刀,融合着拳掌,几次差点划中阁雷特的身体,幸亏阁雷特身法极快,都将之闪避开去。
那女人知道阁雷特也不是泛泛之辈,不容意将之打败,几下交手后,便跃开,往穴道外跑去。
阁雷特担心她去追张探长,所以赶紧追赶过去。
没想到,那女人并不是追赶张探长,反而往囚禁碧绮与小何的洞穴奔去。
阁雷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却来不及多想,紧随其后。
一到囚禁碧绮与小何的地方,那女人便停了下来。
当阁雷特追到之时,那女人正站在囚禁小何的牢笼前。
碧绮与小何见两人来到,隐约感到情况有些不妙。
阁雷特还弄不清楚什么事时,却见那女人阴阴一笑,将手伸入牢笼,拉着小何的头发,将小何的头拉到牢门,以致小何的脸贴紧牢架。
那牢笼原本就小,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人,要是囚禁两个人,还嫌太挤了。所以当那女人伸手抓小何之时,小何是躲无可躲,伸手就擒的。
小何只能不停地挣扎,咿哇鬼叫,不停以双手想将那女人的手拉开,可是那女人力大无穷,却如何拉得开呢?
这时,那女人以手中魔刀刺向小何的脸,刀身足有两寸深入肉里,直贯穿脸皮,直透口腔里。
小何突感左脸一阵剧痛,紧接着舌头也感一阵酸麻,满腔满口尽是血腥味,顿觉一阵晕眩。
只见那女人将魔刀从小何脸上拔出,鲜血不停从脸颊上涌出。
小何瞪大双眼,满嘴满脸都是鲜血,再也说不出话,只能不停作无力的挣扎,及不停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那女人阴笑着,双眼瞪着阁雷特,伸出舌头在刀口上舔着。
这时,阁雷特方才明白,原来这女人带他来这里,是想以人质威胁他,让他知难而退。
阁雷特正想上前,才踏上一步,那女人便又一刀刺进小何的左肩。
小何一阵呻吟,从嘴里发出痛苦的低沉叫声。
阁雷特还想上前,那女人却「嘻嘻哈哈」地笑着,将插入小何肩膀肉里的刀往下划,直划到手臂上,割除一条又深又长的血痕。
鲜血不停从刀口处流下,溅得满地是血,更将小何全身染得通红。
小何两眼不停翻白,几欲晕眩过去,再也无力挣扎,全身松软,任人宰割。
阁雷特再不敢踏步向前,深怕那女人又作出疯狂而残忍、血腥而可怖的事情。
碧绮把一切看在眼力,不免觉得惊心动魄,直冒冷汗,她哭着道:「求求你、求求你!别再那样折腾他了!他就快死了!呜……」
那女人将刀拔出,转头望向在另一个牢笼里的碧绮,嘻嘻笑着。
碧绮一惊,知道她接下来就要折磨自己,赶紧退到牢笼后。可是牢笼那么小,只要那女人一伸进手来,一样可以逮到她。
碧绮惊慌之下,急得向阁雷特求救:「哥,救我!救我……」
那女人一听,知道碧绮是阁雷特的妹妹,斜眼望向阁雷特,阴森森地笑了一下,随即一跃向后,伸手就将碧绮的左手抓到牢架外。
小何一摆脱那女人的魔掌,整个人立即软倒在地,晕死过去。
碧绮「啊」的一声,还来不及反应,左手已被她紧紧抓着。碧绮毫不示弱,将右手伸出牢架外,一把将那女人的头发扯住,用力拉扯着。
那女人竟然对之无动于衷,任由碧绮拉扯自己的头发,她也只是木立着。
碧绮虽然用力拉着那女人的头发,但那女人的头只是极为轻微地摆动而已,对那女人而言,根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。
阁雷特站在一旁,表面象是极之镇定,实则上极为担忧。此刻,阁雷特脑中正神驰电转,想着救人的方法。
阁雷特知道那女人这回一定不会放过碧绮,因为碧绮是她的妹妹。
果然,那女人望着阁雷特,举起魔刀,轻轻地在碧绮的手臂上划着,划出一条又一条血痕。
那只是很轻微的用刀划过肌肤,可是却也令碧绮觉得又痛又痒,不停大叫。
那女人这么做,无非是想在阁雷特面前虐待碧绮,戏弄阁雷特。
阁雷特急道:「放开她!」
可是,那女人又怎么会听从?
碧绮这时转而以右手不停捶打那女人,可是同样的,那女人只觉得象是在搔痒。
无论如何,碧绮这举动激怒了那女人,只见她大吼一声,高高将魔刀举起,再一刀刺下,刀口直贯穿碧绮的手臂,由手臂内则刺入,于手臂外则穿出,直没至刀柄。
碧绮大叫一声,晕了过去,可是由于左手被那女人拉着,所以碧绮并未倒在地上,而是整个人靠向牢架,就那样贴着牢架晕过去。
正当阁雷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,身后传来了一把声音:「放了她!放了她!」
原来是布鲁。
那女人见是布鲁,睁大双眼瞪着他,显得凶狠而气愤。
阁雷特这时突然灵机一动,心想:我何不以布鲁作为和这女人谈条件的人质?
想着,阁雷特哈哈一笑,大声说道:「布鲁先生,你真想救出这两人?」
布鲁还不明白阁雷特这话中之意,阁雷特早已一跃过来,一手捏着布鲁的喉头。
布鲁急道:「你这是干什么?」
阁雷特不理会他,对着那女人喊道:「我杀了这人,看你还能怎样?」
那女人一惊,放开碧绮,便冲将过来。
阁雷特当然不是真想伤害布鲁,只是假借布鲁来另那女人放开碧绮。
阁雷特见那女人冲了过来,喊道:「你再过来一步,我便杀了他!」
那女人只好立即停住,就立在火堆旁。
布鲁此时也已明白阁雷特的用意,所以并不反抗,默不作声。
阁雷特知道现在局势已经扭转,所以想利用这机会,逼那女人放人。
阁雷特道:「你的情郎就在我手中,我可以在一眨眼间要了他的命,若你想要我放了他,就先放了那两个孩子吧!」
那女人嘴角一翘,干瞪眼,并没有任何举动,看来是绝不妥协般。
阁雷特一急,突然想起了马夷和老祭师的话,心想:若是传说属实,布鲁极有可能就是那女人在寻求魔刀力量前,宣誓中不能伤害之人。
想及此,阁雷特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,对那女人说道:「好!既然如此,我也不留情了!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布鲁先生的血液,我就要看你是否还能作恶。」
那女人一惊,脸色变得更苍白难看。
正当阁雷特暗自得意,突然那女人以及快的速度,一脚将身旁的火堆踢向阁雷特与布鲁。
火堆被踢得散开,着火的干材中,好多被踢得朝阁雷特与布鲁飞来。
阁雷特全没料到这着,立即放开布鲁,以双手挡开着火的干材。布鲁则伏跌下地。
火堆被踢散,四周登时暗了下来,只有点点星火勉强照耀,阁雷特也只能勉强看见一些黑影。
那女人趁机迅速将布鲁带到一旁,并将他打晕,免得他多生麻烦。
那女人身手极快,不停在阁雷特身旁迅速掠过,每一掠过阁雷特身旁,便以魔刀划过阁雷特的身体。
阁雷特身体各处,包括手脚,被割伤了好几处,伤口又麻又痛。
四周一片黑暗,阁雷特无法辨认那女人来去之处,全任由那女人宰割。
幸亏阁雷特曾受过特殊训练,在黑暗中能听声辨物,那女人虽然身法极快,却也让阁雷特避去大部分攻击。
无论如何,在黑暗中,阁雷特完全属于下风,想逃又逃不出。再如此下去,必死无疑。
阁雷特暗暗叫苦,情况狼狈之极,心想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怪女人手上不成?
正当阁雷特近乎绝望之际,突然四周一亮,阁雷特与那女人都各自惊奇。
那女人跃向一旁,不再攻击阁雷特,令阁雷特暂松口气,可是却已伤痕累累,手上、脚上,以致身上各处,布满刀痕,鲜血直流。
一人叫道:「阁雷特,你没事吧?」
阁雷特往来声望去,只见一人站在洞口外,一手提着火把,却不是张探长是谁?
这回张探长可成了阁雷特的救星。
张探长跑向阁雷特,问道:「你没事吧?」
阁雷特不回答,反而问道:「你怎么会倒回来?」
没等张探长回答那女人又对二人采取攻势。
只见她提着魔刀,以及快的速度刺向张探长,所幸让张探长给避开了。
一旁的阁雷特一伸脚,便将那女人踢开。
此时,阁雷特也已发现,布鲁正晕睡在离自己两米远之处。
不等那女人过来,阁雷特早已跃到布鲁身旁,大喊道:「今天我就要杀了你!」
说着高举拳头,作势欲挥向布鲁的头盖,并喊道:「看我打烂你的头盖骨!」
阁雷特这一拳若是砸下去,别说人的头盖骨,就算是牛的头盖骨,也得被打得稀巴烂。
那女人这回自然惊慌,大喊一声:「不要!」提起魔刀,发狂似的奔来,以魔刀刺向阁雷特背心。
这,还是阁雷特与张探长第一回听到、见到这女人说话……
那女人身法依旧极快,快得如闪电般,可是阁雷特身法也极快,不等那女人的刀刺到自己,已然一个转身,仰卧下去,并在身体倒下之时,借势迅速将布鲁的身体拉起,让刀刺入布鲁的胸口。
这一下那女人完全没料到,她已近乎发狂,加上身法太快,一时间收不住去势,一刀刺入布鲁的胸口。
当刀刺入布鲁胸口那一刹那,时间仿若静止了下来。
阁雷特依旧抓着布鲁,让布鲁靠在自己的肩上,张探长依旧提着火把,呆立着,那女人依旧手握刀柄,面色苍白,而布鲁,已然醒转,凝望着那女人。
这一刻,四周静到极点。
许久,那女人才突然一把将刀拔出,布鲁「啊」的一声,鲜血自伤口中涌出,染满衣襟。
「当啷」一声响,那魔刀落在地上。
那女人看来极为害怕,开始大力喘气,而后大哭起来。
此时那女人虽然伤心哭泣,脸色虽然苍白,却令人感觉心疼,因为此刻的她,才可真真正正地被称为女「人」,已然没有这之前,那鬼怪般的模样,举止行为,也已自然得多。
那女人哭喊着,跑上两步,将布鲁抱在怀中,不停摇头,口里只说着:「不要……不要……」
布鲁半睁双眼,一手轻抚那女人面颊。
阁雷特将小刀捡起,放入怀中。
张探长提着火把走了过来,一拍阁雷特的肩头,问道:「你没事吧?」
阁雷特摇摇头,微微一笑,向他一眨眼。
阁雷特问道:「为什么你又倒回来?」
张探长道:「我想起这一趟回去,少说要好几个小时,到时恐怕你已被那女人害死,所以便倒回来,想帮你一把。」
阁雷特一笑,道:「你这小子还真够义气。」说着,指了指张探长手上的火把,续道:「这火把也是你自制的?」
张探长道:「对啊!我自制了两枝。你忘了?刚才见四周黑暗,所以点着了它。」
阁雷特笑道:「今天,多亏你和它,我这条小命才得以保全呢!」
说完,两人哈哈大笑。
此时,那女人正悲痛地哭着,布鲁却安慰着她。
那女人已经完完全全恢复人状,也有感情,也会悲痛。
见着她那伤心的样子,她那动人的媚眸,任何男人都会同情她,可怜她。
看来,她的确很爱布鲁,布鲁也很爱她,完全没有责怪她的意思。
张探长问道:「这到底怎么回事?那女人……没事了?」他所谓的没事了,是指那女人已不像之前那般古怪而恐怖了。
阁雷特道:「是啊!你没看到吗?哈哈!」
张探长又道:「可是……你怎么……」张探长欲言又止。
「怎么啦?」阁雷特不耐烦。
「你怎么拿布鲁来帮你接受那一刀?」张探长疑惑。
阁雷特道:「放心吧!不会死的。」
当阁雷特说完这话,身后突然传来那女人的哭叫声。只见布鲁双眼闭上,双唇发白,象是死了。
张探长急道:「你还说他不会死,你看!」正要上前救助,却被阁雷特阻止了。
阁雷特缓缓道:「没事的,他是晕了过去罢了!我不会让那女人刺中他的要害的!」
张探长知道阁雷特身手极好,且受过严格训练,知道他所言不假,所以舒了一口气。
这时,那女人正哭叫着:「你别死……你别死呀……」
张探长对着她大喝一声,骂道:「哭什么哭?他只是晕倒,不会死的!笨蛋!」
那女人一呆,望着张探长一会,随后又哭了起来,并试图将布鲁抱起,说道:「我要救你……我带你去医院……」可是现在她已失了魔力,如何抱得起一个男人呢?
阁雷特见张探长骂人的模样,暗自觉得好笑,并嘲笑他道:「你倒挺凶的嘛!」
张探长笑道:「之前受了她欺负,现在总算舒了口气。哈哈!」
阁雷特一白眼,说道:「好了、好了!男子汉别那么小器,快救人吧!」
说着,便和张探长一齐将布鲁带到外面去,而那女人边哭边跟随着。
阁雷特想起碧绮与小何,担心两人醒来时受惊,于是先行跑回原住民区,向马夷求救……

× × × × × ×

一切又恢复平静。
新闻界却掀起一片巨浪,轰动整个城市、社会、国内,以致整个世界。
张探长再次成为警界巨星,风光一时。
世界黑道中人群聚城内,出席单眼帮首领陈伯的千金――――玲玲的丧礼。单眼帮因陈伯病危,内部斗争,帮会几尽倒台。
世界两大石油公司合作计划告停,两大公司负责人声明,暂不考虑合作。
世界原油价兜升,价格冲破一百美元大关。世界各大相关机构,以致饮食业、燃油业、各大小工业尽皆叫苦连天。普通小市民亦深受影响。
世界一片紧张局势中,唯有阁雷特微微一笑,笑尽世间之苦皆为情字苦。


#完成于9-10-2007
#这是几年前,梦想成为小说家时完成的作品。间中因为工作及生活琐碎事的关系,断断续续,耗费了半年的时间完成作品。犹记得当时正处经济风暴来临的前夕,石油价格高涨,引来了一连串的物价上涨,小市民苦不堪言。
早有意思完成一部类似卫斯理,以历险解谜为主的小说。摆放在一旁也好几年了,想了想,反正摆着也那个样子,不如就发表吧!
希望大家多多支持。谢谢!

2011年1月19日星期三

阁雷特传奇•血刀3、4、5(南洋冒险)

三•生还者
阁雷特离开单眼帮大寨后,原本朝回家的路途行驶,现在突然在路中央一个急转弯,直往反方向驶去。
这一举动引来了一连串惊险。
先是跟在阁雷特后面的车子司机,看到前面车辆突然转向反向路,一时间受惊吓,急忙猛踩煞车器,车子猛停下来。后面接连的车子却无法及时停下,于是一辆接一辆撞上来。
只听‘砰碰’声不停传来,车子一辆接一辆碰撞,造成了连环车祸。
接着,是反方向路线的驾驶者,突然看见反方向驾驶的一辆车转过来,来不及煞车,在千钧一发之际,急转驾驶盘。就在即将撞上阁雷特的车子前的一米远,整辆车转向路旁,直将路灯支杆撞得弯曲下来。
而后,又有几辆车撞上来,造成另一条驾驶路线的连环车祸。
估计两条相反驾驶方向的道路,合共有超过二十辆车子连环碰撞。
这已算是一场不小的车祸。
或许事故者只受些轻伤,但若要估计该车祸的损失,那可严重。
就说事后的善后工作,也费了整个晚间的时间。
阁雷特知道自己的鲁莽造成了不小的事件,感到万分愧疚。
但他依然快速驶去,因他不愿有片刻迟缓。
他急着调查关于传说的种种事故。
一边驾驶,阁雷特一边拨电给张探长。
「喂!是小张吧?某区发生了车祸,你快去处理。」
也不等张探长问话,就立刻挂电话。
从单眼帮那里得来的资料来看,有位叫小何的少年,与碧绮及玲玲同时失踪。
前阵子传闻在山里遇见怪事,而后疯癫的事故者,据说现在就在小何的父亲任职院长的精神病院里。
阁雷特现在就是要去查查,到底那人在山里遇到了什么事。
二爷曾告诉阁雷特,这事极为隐秘,外面多少有些人知道有那么一件事,却甚少人知道是真实事件,还是传闻。
原因在于事故者的父亲是为极具盛名的人物,所以事情被隐秘地处理。
二爷更肯定地告诉阁雷特,这事件经过单眼帮调查后,得以证实,确有其事。
所以单眼帮才会找来象罗奇这样的人物,全副武装地进入山林。
至于那事故者的身份背景,与谁有关,就不得而知。
虽然单眼帮知道山林里极为危险,但却不晓得到底是怎么个危险法。
原本以为派武装部队进去就能顺利救出失踪者,怎料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现在别说找不到失踪者,连搜寻队伍是否安全都是个未知数。
不一会儿,阁雷特便到达目的地。
一进到医院,阁雷特直接要求柜台值日护士,说要见院长。
阁雷特知道,以现在这种时候,院方是不会准许任何人前来探病的。
况且阁雷特所要见的,不是普通的病患。
值班护士通报了护士长,连带护士长,所有人无不觉得奇怪。
这么夜了,怎么还会有人求见院长?
护士长一见阁雷特,便不怀好气地说:「这位先生,现在我们的院长不在医院,况且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求见他。」
阁雷特道:「我有重要事求见……」
没等他说完,护士长便道:「有什么重要事可以明天再来。我们院长现在不想见客。」
这会儿阁雷特不禁气上心头,也没好气地说道:「想问这位护士小姐,你没问过他,又怎么知道他不想见客?」
其实那护士长年纪也不小,阁雷特称呼她位‘小姐’实在滑稽非常。
那护士长一时间被问得无话反驳,只得呆呆望着阁雷特。
护士长见阁雷特这般突然,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于是,护士长直接拨电给早已下班在家的院长。
阁雷特站在柜台前,聆听着护士长与院长的谈话。
「喂!是院长吗?这里是医院。」
「――是的,有什么事吗?――」电话另一端传来院长的声音。
基本上来说,是没人能听见电话筒另一端的声音,但是对于阁雷特来说,要知道电话筒那端的人说些什么,并不是什么难事。
阁雷特双眼虽然紧盯着柜台桌面的一个笔筒,但却将注意力全集中在耳朵。
在这个时候,别说电话筒传来的声音,就是连一根针跌落在地所发出的声响,阁雷特也能立即察觉。
这绝对不是夸张。
这是阁雷特的百般专长之一。
要知道阁雷特并不是平凡之人。
护士长见阁雷特就在柜台前,深怕说话被他听见,所以尽力将声调降低,并一手掩遮话筒,以避免声音被他听见的可能性增高。
护士长道:「有位年青人到医院来,说要直接见你。」
院长道:「――这么晚?――」
护士长道:「是的,而且口气坚决。我们问他什么事,他都说想直接跟你谈。」
院长道:「――他有报上名字吗?――」
护士长道:「没有!什么都没说。看来有些鬼鬼祟祟。」
阁雷特一听见‘鬼鬼祟祟’,又是好气又是好笑,但还是沉住气,专心聆听他们说话。
护士长又道:「要我帮忙打发他吗?」
院长道:「――好的。――」
护士长将要放下电话之际,阁雷特突然开口说道:「告诉他,我知道小何的下落。」
这话极之响亮,以致电话那端的院长也能听见。
原本护士长不想理会他,但电话筒却传来院长的传呼声。
这声音听来极是焦躁不安,却又现出了极之兴奋的语气。
只听院长急道:「――护士长、护士长!你听见吗?――」
护士长急忙又提起电话筒,答道:「是的,院长。」
院长道:「――叫那人等一会,我马上就来。――」
护士长虽然觉得奇怪,却答应着放下电话筒。
她虽万分不情愿,却也只得告诉阁雷特,院长吩咐他等一会儿。
阁雷特微微一笑,径自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。
一位护士小姐递过一杯茶来给阁雷特。
显然,对于院长要见的客人,她们都不敢有些许怠慢。
阁雷特接过茶,细细品尝,但其实他的心理异常焦虑。
阁雷特满脑子想着如何应付所有事情,一方面也挂心碧绮的安危。
碧绮是阁雷特唯一的妹妹,是家里的老幺,全家人,包括阁雷特都对之宠爱有加。
这次阁雷特从外国探险回来,又忙着完成他的探险小说,而后再忙于筹备新书推介礼,可说是身心俱惫。
原本阁雷特想在一切事务办完后,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,没想到却发生这等事件,甚至于牵涉了最疼爱的妹妹。
对于这些,阁雷特也只得无奈摇头。
眼前最要紧之事,便是将碧绮救出险境。
所以阁雷特丝毫不敢怠慢,从知道碧绮失踪一直到现在,都不停奔波。
虽然现在已是深夜,阁雷特依然不愿有半分松懈。
何院长在听到阁雷特说知道小何的所在后,立即从床上跳起,随便披上一件外套,便急速赶往医院。
小何一天没回家,何院长夫妇急如热锅上的蚂蚁,再怎么说,小何也是他们唯一的儿子。
何院长平时忙于医院的公务,疏于照顾儿子,但其实却极疼爱小何。
对于小何任何的要求,都尽力满足。这是致使小何那般随性,不知天高地厚的原因。
何院长一路赶来,心里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人找他。
难道是小何被绑架了?
警方曾交待何院长,若有任何有关小何的消息都务必尽快联络急警方。但何院长过于担忧小何的安危,紧张之下,以致一时间竟忘了这回事。
不到十分钟,何院长便急急从医院门口走近来。
虽然何院长的打扮、穿著都不象是医院里的人,但从他紧张的神情举动来看,阁雷特一看便便知道,这人就是小何的父亲――――何院长。
何院长一看见有个年青人坐在那里,就知道一定是那人要见他,因为在这种时候是不会有外人来探病的。
所以何院长直接朝阁雷特走来。
护士长见院长来了,正要告诉他是什么人要求见他。何院长却不去理会那护士长。
没等护士长介绍,何院长便停在阁雷特跟前,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:「何先生。」
阁雷特站了起来,伸手一握何院长的手,也自我介绍道:「阁雷特。」
医院里的值班护士,包括护士长,一听见阁雷特报出自己的大名,不禁目瞪口呆。
她们目瞪口呆的原因,其一是因为她们没想到眼前这人原来就是阁雷特。
其二是因为阁雷特的名堂在城里实在太响亮。
再来是因为阁雷特是许多人的崇拜对象。
这些护士小姐中,不知有多少个曾把阁雷特列入恋爱对象的名单中呢!
以阁雷特这种类型的年青人来说,不难成为女生的倾慕对象。
阁雷特不仅活跃于探险活动,文学艺术领域,更是一位身负百般奇异专长的异人。况且,阁雷特也算是容颜俊俏。虽然算不上是绝世美男子,但还是个魄力十足,极具吸引力的年青人。
虽然阁雷特经常往外地跑,甚少留在城中活动,但在城中,阁雷特是数一数二的名人。
阁雷特如此年轻便能享有盛名,实在是有其独特之处。
这时,阁雷特也发现了几位护士小姐的异样,心里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。但由于阁雷特并不是花心之人,况且眼下有要紧事,所以也不去理会她们。
知道那人是阁雷特后,何院长原本也是感到万分惊奇,但随即又紧张起来。
无论如何,现在何院长已感到有些安心,至少知道眼前这人不是坏人。
这时候何院长才想起警方曾交待要在必要时联络警方。
但眼下看来并不需要,因为来求见他的人,是大名鼎鼎的阁雷特。
何院长也不浪费时间,立即请阁雷特到院长室里详谈。
临离开柜台前,阁雷特望了望一班护士小姐,只见她们望着自己,相互不停窃窃私语。
阁雷特于是微微一笑,向着她们一眨右眼。
不眨还好,这一眨眼,所有护士小姐个个不禁脸颊通红,低下头去,有者甚至还「啊」地尖声低叫,以深情的眼神凝望着阁雷特,一副陶醉模样。
何院长将这些都望在眼里,只得无奈地摇摇头。
其实阁雷特也不是有意引诱她们,而是正如上文所说,微笑眨眼是阁雷特的招牌动作。每每在开心的时候,或和朋友打招呼,或成功完成一件事,或胜利之时等等,阁雷特都喜欢作此动作。
不明所以的人,还以为阁雷特在勾引这班年轻漂亮的护士呢!
阁雷特见这些护士小姐的模样,不禁感到好笑。
何院长与阁雷特不多理会这些无关紧要之事,两人各有各的焦虑。
何院长将阁雷特带进自己的办公室,也不多话,还没关上门,便问道:「阁先生这次来访,是与小儿有关吧?」
阁雷特也不多话,应道:「是!」
何院长道:「能告诉我,他的下落?」
阁雷特道:「不清楚,但可以肯定的是,他在山里失了踪。」
何院长疑惑,道:「在山里失了踪?」
阁雷特道:「是的。」
何院长道:「你怎么知道?」
阁雷特道:「是单眼帮的人告诉我的。」
何院长一听到「单眼帮」,不禁全身哆嗦了起来。
何院长道:「单……单眼帮?怎么他们会知道?」
阁雷特见了,不由得同情起来。
一来是同情何院长的境况,二来是同情小何。以何院长现在的情景看来,他平常似乎并不关心孩子的生活。
转倒来想,阁雷特自己平常也一样少于关心碧绮,不然怎会连碧绮与单眼帮寨主的女儿是好朋友,都不晓得?阁雷特不禁又责怪起自己来了。
阁雷特想,现在不是同情或悲哀的时候。眼前最要紧的,是赶紧设法救出失踪者。
于是,阁雷特将如何从单眼帮那里得来的消息,简单地向何院长叙诉。
何院长弄明了大概情况后,才稍稍放下心来。
但没过几秒,又开始焦躁起来。
阁雷特道:「何院长,单眼帮相信,小何等人陷入极之危险处境。」
何院长道:「难道……莫非……」
阁雷特道:「什么?」
何院长道:「没……没什!」
阁雷特看何院长的样子,早已猜透一二。何院长之所以惊慌,是因为他知道那山林的危险性。
显然,何院长知道那山林里,到底有何危险之事。
阁雷特不多费时,开门见山道:「我想见一个人。」
何院长道:「什么人?」
阁雷特道:「前阵子登山失踪者,唯一生还获救的那一个。」
何院长一听,脸色立即变得难看之极。
阁雷特又道:「你应该知道前阵子发生的事吧!」
何院长道:「你告诉我也没用,我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。」
何院长之所以如此说,无非是因为想隐藏秘密。
这事非同小可,因为涉及了一个特别的人物。
阁雷特企图说服他:「何院长,难道你不想救出小何?」
何院长低着头,沉默了好一会,随即又摇摇头。
阁雷特还想说服他,但还没开口,何院长突然将办公桌上的文件,以及电脑等物品,全一把扫下来。
登时一阵『坪铃磅啷』,办公室里乱成一团。
阁雷特吓了一跳,正气上心头,随即又一想,也难怪他,毕竟他现在正处于进退两难之境。
一方面想救儿子,另一方面,又必须顾及院方的信誉。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,的确会作出难以预料的疯狂举动,以求达到发泄的效果。
何院长这时大叫道:「出去!你给我出去!」
阁雷特也不多话,径自开门,走了出去。
一到外头,便见道值班护士们聚在一块,探头探脑,想知道院长室里为何传出巨响。
阁雷特没心情理会她们,快步离去。
就在此时,一位护士小姐急匆匆走过,正要到院长室里。与阁雷特正面相撞。
阁雷特不留神之下,将她给撞倒。那护士手上一叠文件散落满地。
当阁雷特回过神来,感觉抱歉,赶紧伏下身去扶起她。
只见她手忙脚乱地拾起散乱的文件。
这时,阁雷特突然看到,那护士手中其中一张文件,写着一个日期:01-02-20××。
阁雷特脑中电闪,立即运算起来。
阁雷特暗喜,这日期,极有可能就是那幸存者入院的日期。
虽然这样无根据地运算,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性,阁雷特都会尝试去做。
阁雷特假装慰问那护士,并表现得抱歉。
那护士不疑有它,回答了阁雷特几句,便想走开。
当她正要离去,阁雷特叫住了她,说道:「漂亮的护士小姐,你的文件夹赃了。」
那护士见眼前这散发迷人魄力的年轻人赞她漂亮,不自觉飘飘然起来。
阁雷特知道,喜怒哀乐可以分散一个人,对某一事物的注意力。现在这小女生正自欣喜,所以是他下手的最佳时刻。
阁雷特假意伸手帮她抹去文件夹上的灰尘,当手缩回时,不小心抽出数张文件,让文件飘落下去。
那护士赶紧伸手去接飘落下的文件,而阁雷特趁着她眼神离散之际,以极快的手法将其中一张文件纸,放进自己的外套里。
这手法快得非常,一般人实是难以察觉。
阁雷特道:「对不起,又让你麻烦了!漂亮的护士小姐。」
那护士笑道:「不要紧。」随即离开。
阁雷特走出医院,拿出文件一看,只见上面写着一连串病患的资料。
上面显示的病患,是一名少年女性,入院日期与阁雷特推算的极之接近。
她的主治医生名叫庄森,是医院里数一数二的医生。
该名医生在数个月前,突然匆匆表明暂离岗职,他主治的全部病患,都分交由院内其他医生代为医治。
这医生的病患,全是“重量级”人物。之所以说是“重量级”人物,皆因他们不是患病极特别的病患,就是社会名流的亲人。
总之,这些病患都是非同小可的病患。
外面有各种传闻,关于该名大医生为何暂离职守,但谁是谁非不得而知。
可是,现在阁雷特手上的资料,却表明主治医生是他。
由此而知,这事非同小可,这病患极之特别。
正当阁雷特深感怀疑之际,突然发现两位西装打扮的男人,尾随着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人,从医院建筑物的暗角旁闪过。
阁雷特心想,那身穿白色制服的人,显然是个医生。为何那些人要从阴暗处走过?医院里的医生难道还见不得人,需要偷偷摸摸吗?为何不在医院大厅里,光明正大地走动?这么夜了,那两个西装打扮的人又是谁?
阁雷特打定主意,偷偷跟了过去。
只见前面三人走到一个阴暗处,两位西装人四处张望,见没人在附近,其中一人示意另两人,表示没问题。随后,三人又拐入一栋建筑物后。
当他们侧过身子时,阁雷特发现,那身穿制服的人,居然就是庄森医生。
此时,阁雷特更觉事有跷蹊,于是赶紧追随上去。
阁雷特跟着拐入建筑物后,只见四周一片黑暗,方才三人已不知所踪。
正当阁雷特暗觉奇怪之际,身后突然传来一把声音:「好家伙,把手举起!」
阁雷特一惊,原来自己的行踪,早已被他们察觉。
阁雷特假意说道:「为什么?你们要抢劫?」
那把声音道:「呸!少废话。快把手举起!」
阁雷特缓缓举起双手,然后慢慢转过身子。
只见跟前站着方才的两位西装人,两人举着手枪,戒备阁雷特的任何举动。两人身后不远处,站着的是庄森医生。
其中一位西装人问道:「为什么跟着我们?」
阁雷特道:「我没事做,随处走走而已。」
西装人道:「你最好老老实实说话,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!」
阁雷特道:「难道你们做见不得人的事,不然干嘛担心让我跟踪?」
两位西装人听见「做见不得人的事」,知道阁雷特正在暗讽他们,不由得默然。
其中一人生气道:「这人说话没礼貌,行事又鬼鬼祟祟,还是给他点颜色看看才行!」
另一人说道:「快说!你是什么人?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!」
阁雷特心想这回非打上一架不可,毕竟自己行踪败露,不制服两人,恐怕难以查探那病患。
阁雷特开始令自己心神专注。面对两把手枪,不可掉以轻心。
沉默片刻,阁雷特才缓缓开口说道:「我叫……」
当一说道「我叫」,后半段的话还没说完,阁雷特突然伸手入外套内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,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两枚硬币,然后纵身一扑,单手急挥,将两枚硬币射向两位西装人。
只听「哎呀」、「啊呀」两声,两个西装人的手枪应声落地。
当挥出两枚硬币之时,阁雷特刚才后半段的话才说出口,那是:「……阁雷特!」
两位西装人没想到对方出手那么快,一时不留意,失去手中短枪,手背被打得皮开肉绽,鲜血直流。
其中一人反应极快,见手枪被打落,立即拉开拳头,一拳挥向阁雷特。
阁雷特当时还没站稳,见有人挥拳过来,索性来个硬碰硬,右手握拳,对正对方拳头,直挥过去。
这个时候,是看谁较有能耐的时候,谁的力气大、谁的胫骨硬,谁就能在两个拳头相碰击时,占优势,以致打败对方。
那西装人自持曾练过些拳脚功夫,又仗着自己身高体壮,见阁雷特挥来的拳头没什么劲度,心中暗自高兴,心想这回肯定要让阁雷特尝尝疼痛的滋味。
当两人拳头相互碰击,先是听到『嗝喇』一声轻响,接着是轻微的尖声呻吟「呜――――」的一声。
只见西装人的拳头依然与阁雷特的拳头相接,不同的是,西装人的手腕处竟然弯曲,软绵绵似的。
显然,西装人的手腕腕骨,已被震裂,痛得他叫喊不出,只能发出又轻又尖的「呜――――」声,站在那儿,以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受伤的另一只手臂。
当阁雷特将手拿开,西装人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,显然痛得无法移动,不过数秒,竟晕了过去。
那情景滑稽非常。
这情景让另一名西装人和庄森医生看傻了眼。
另一名西装人回过神来,赶紧扑将上去,想拾起堕落在地的手枪。
阁雷特见状跃了过去,在对方即将拿到手枪之时,一掌劈向对方后脑,还没等对方来得及反应,便将对方打晕在地。
阁雷特的身手非常快速,普通人实是难以招架。
阁雷特拍拍手心,转过头看着庄森医生,只见他一脸慌张,正慢慢往后退。
阁雷特道:「庄森医生,你好!我叫阁雷特。」
庄森医生颤声道:「你……你就是阁雷特?」
看来,庄森医生并不相信眼前这位,就是城内无人不晓的阁雷特。
他认为,阁雷特应该不是坏人,但现在眼前这人,怎么跟踪他了?还打伤了他的同伙。
阁雷特道:「我当然是阁雷特。」
庄森医生道:「你干嘛跟踪我?」
阁雷特道:「不瞒你,我想见见你的病人。」
庄森医生脸色稍变:「你是间谍?」
阁雷特道:「什么间谍?」
庄森医生不理会阁雷特的疑问,道:「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情。」
从庄森医生的话看来,现在已至少能确定,他的确正治疗着那病患。
阁雷特不觉哭笑不得。
阁雷特道:「我又没要你告诉我什么。」
庄森医生道:「那你想怎样?」
阁雷特道:「我只是想见见那病人。」
庄森医生脸色大便,不停摇头道:「不行不行!」
阁雷特道:「十数个小时前,城里五位闻人儿女,在前些时候发生事故的山林里失踪,我怀疑他们与之前幸存者遭遇相同事故,所以想见见她,探个究竟。」
庄森医生道:「没听说过这回事。」
阁雷特道:「你现在与世隔绝,哪会知道?」
庄森医生不觉一呆,显然他自己也认同,他与世隔绝了好一段日子了。
阁雷特道:「若你不信,可以问问何院长,因为他的儿子也是失踪者之一。」
庄森医生不禁「咦」的一声,沉思一会儿,庄森医生道:「那又与你何关?」
阁雷特不禁黯然:「在下的爱妹也是其中一人。」
庄森医生恍然大悟,说道:「原来如此!」
阁雷特道:「你能带我去见见那病人吗?」
庄森医生脸现难色,道:「第一,你说的话未必是真;第二,无论如何,我没权利这么做。」
阁雷特道:「那要怎么样才能见她?」
庄森医生道:「除非……」
「除非什么?」阁雷特急道。
「除非……得到允许。」庄森医生脸色微变。
阁雷特略有所悟:「我知道,那病患身份不同别人。」
庄森医生望了望阁雷特,双眼现出疑问。
当然,他并非不知道那病患的身份到底有什么不同,而是他正在以眼神询问阁雷特:难道你晓得那病患的身份?
阁雷特见他这般神情,知道他在想什么,于是便说得更为贴切些。
阁雷特道:「其实,应该说她父亲身份与众不同。」
庄森医生听了这话,神态更是讶异。
由庄森医生的神态来看,阁雷特可以略知那号人物是多么与众不同。
何以见得?
一是因为庄森医生的神情实在太过讶异,显然他认为应该不会有什么人,会有这等本事知道与那号人物有关。
而是,想想,连单眼帮都查不到什么,由此可见,这人势力一定在单眼帮之上。
那,到底是什么人?
就在此时,阁雷特身后竟涌来了六、七个西装人。
想来,这些人与方才被阁雷特打倒的西装人是同一伙的。
称呼他们作西装人,是因为他们都身穿西装,但其实那样称呼并不贴切。
现在,就姑且称他们为保镖,因为他们是负责保护及防范机密的人。
只见他们神情严肃,见到阁雷特立即呼喝,命令阁雷特投降,并群起围攻阁雷特。
这些人之所以知道同伴遭遇袭击,是因为他们每人身上都备有一种极小型,且先进的对讲机。
想必是方才那两人与阁雷特搏斗时,在控制台的人早已从对讲机得悉讯息,所以在知道他们被制服后,立即派人前来助阵。
阁雷特看他们赤手空拳,并没有带枪。
想来是因为他们担心枪声会惊动医院里的人吧!
又或者他们认为己方人多,定可制服阁雷特一人,或不想伤害任何人。
无论如何,这给阁雷特带来了极大的方便。
少了杀伤力强的武器,阁雷特有信心在两分钟内制服这些人。
那些保镖一拥而上,伸手拉扯及按压阁雷特的身子,想将他抓住。
阁雷特一脚踢向前方一人小腿,只听「啊」的一声大叫,那人向前扑倒。
其实应该说,那人的脚被阁雷特踢中,由于阁雷特这一踢力道劲极,所以那人的下半身被踢得飞向后方,以致俯跌下去。
阁雷特又将身旁一人拉起,甩向另一方,将另一方的两人直抛过去,三人倒地卷成一团。
现在总算空出一处。阁雷特一个打滚,摆脱另几人的袭击。
混乱了一阵,站在阁雷特眼前的是两个看来身手不错的壮汉。
其他人全倒在地上低声哀号,痛得爬不起来。
那两人看了周遭情况,相互对望。
其中一人道:「好家伙,身手不赖!」
阁雷特道:「两位看来也不错!」
另一人道:「哼!那还用说?不让你尝尝滋味,看你是不怕。」神态嚣张之极。
阁雷特道:「这么说来,两位确是高手了?」
其中一人道:「在下是空手道界数一数二的人物。」
阁雷特心想,这人口气还不小,竟自称是空手道界数一数二的人物。就算真是,礼仪上人们也不会那样抬高自己,最多还不是虚言几句。
另一人口气更大,只见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,说道:「在下是柔道高手!」
这话更简洁而狂妄,直接称自己是高手。
阁雷特二话不说,集中精神,只待他们一有举动,便加以防范,并侍机进攻。
两人见阁雷特不说话,以为他害怕了,所以得意起来。
那两人甩甩手,各自活动了几下筋骨,便作势要打架。
阁雷特看在眼里,心里却暗自觉得好笑。
这时,那柔道高手忽然跃了过来,双手一抓到阁雷特的衣领,便立即半蹲,欲将阁雷特摔出去。
这一下快得惊人,阁雷特万万没料到这一着,一时间处于劣势。
就在他即将把阁雷特摔倒时,阁雷特突然轻轻一跳,双脚环钩着那人腰间。
这一下那人是不可能再将阁雷特摔出去了,反而让阁雷特给限制着,动弹不得。
另一个自称跆拳道高手的人,这时早已经冲上来。
阁雷特不等那两人有机可趁,一掌打在柔道高手肩上,然后趁机跃开。
那柔道高手痛得倒在地上打滚。
阁雷特一离开那柔道高手,便与随即冲上来的跆拳道高手对上。
两人打了一阵,阁雷特手脚越来越快,那人几乎无法招架。
阁雷特边打边道:「怎么,还招架得住吗?跆拳高手!」
那人早已被阁雷特耍得团团转,见阁雷特还有心思说话,不禁稍有分神。
阁雷特见他突然分心,一个出其不意,一拳打在他胸前,直将他打得飞出数尺外。
不消几分钟,阁雷特便解决了这两位自称高手的高手。
地上躺着的几个大汉,痛得无法爬起来,只能不停呻吟。
阁雷特拍拍掌心,四处一望,发现庄森医生早已不在。
阁雷特这下不免焦急起来。
若让庄森医生跑了,那还能找到那病患吗?
当阁雷特正自烦恼之际,地上一个保镖突然一翻身,站了起来。
原来他见阁雷特心神不定,想趁机偷袭阁雷特。
但当他站起来不到一秒,便痛得又倒了下去。
这情景看来好笑,以他现在这情况来看,别说想偷袭人,就算只是想伸手帮人搔痒,也未必见得可以。
阁雷特看了他一眼,不禁笑了起来。
随即,阁雷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,所以停止了笑声。
阁雷特一拍手掌,叫到:「是了!」
原来阁雷特突然想起,何必一定要庄森医生带路,这些保镖一定也知道那病患所在。
阁雷特立即走过将方才那人扶起来,让他端坐在地。
只见那人表情痛苦,额头上不停冒汗。
原来在刚才打斗时,被阁雷特踢伤了脚。
想来那人脚部筋骨一定伤得不轻。
阁雷特拍拍那人肩膀,说道:「脚还好吧?」
那人显得不知所措,苍白着脸,不知如何回答阁雷特的问题。
这时阁雷特语气一转,沉声道:「你相信我能一掌打断你的腿吗?」
那人一听阁雷特这么说,以为阁雷特想折磨他,不禁脸色大变,吓得差点没流出尿来。
只见他两手抱拳,哀求阁雷特道:「求……求求你……别杀我……」
阁雷特心中暗喜,心想终于吓着他了,于是说道:「要我不杀你很简单,只要帮我做一件事。」
那人道:「什……什么事?」
阁雷特道:「带我去见一个人!」
那人听到阁雷特会要求这么做,不禁脸现为难之色。
阁雷特见他有丝毫迟疑,于是厉声道:「你若不答应,我只好打断你的腿了!」
阁雷特以为这样一定吓倒他,但没想到那人竟然将脸一别,紧闭着眼,说道:「来吧!」
这回被吓倒的是阁雷特。
那人的「来吧」是什么意思?是要阁雷特将他的腿打断吗?阁雷特简直无法相信。
竟然有人可以牺牲自己的一条腿,为的只是不想就范。
不想就范?
还是……还是他不敢得罪那神秘人?
所谓神秘人,是指病患的父亲。
一个连单眼帮如此具有强大势力的组织,也无法查知的人物。
到底那是什么人?
阁雷特这时不禁好奇起来,忍不住问道:「你们的首领是谁?」
那人还是别过脸,索性不理会阁雷特。
就在这时,阁雷特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人声:「是我!」
阁雷特一惊,转头一看,只见一个同样是身穿西装的人,他身旁还站着庄森医生,以及另外几个看来是随从的西装人。
阁雷特心想:难道这真的就是他们的首领?
那人没等阁雷特多加思索,便一示意,身旁几个随从便快步走开来,一一将那些被打倒的伙伴扶起。
那位自称是他们首领的人走到阁雷特面前,伸出右手,对阁雷特自我介绍道:「费特。」
阁雷特伸过手与他相握,说道:「阁雷特。」
没等那人再说话,阁雷特便问道:「你就是他们的首领?」
费特点头。
阁雷特道:「你就是那病患的父亲?」
费特道:「不!那是我家小姐。」
阁雷特恍然大悟,原来这人只不过是那些保镖的头头罢了!
阁雷特道:「这么说来,在你之上还有一个首领了?」
费特道:「对!」
阁雷特道:「我能见见他吗?」
费特道:「这我无法做决定,但我们首领想请你帮忙。」
阁雷特道:「帮什么忙?我还想请他帮帮忙,让我见见你家小姐呢!」
费特道:「那没问题,我们首领已决定让你见见小姐。」
阁雷特不怀好气道:「早该如此!」
费特道:「希望阁先生能够帮助我们。」
阁雷特道:「帮些什么?」
费特道:「待会再说,阁先生先跟我来。」
说着一行人便紧随费特而去。阁雷特也不多话,只跟着费特身旁。
不多久,他们来到一栋建筑物旁,看来象是安置精神病患的病房。
阁雷特随费特走了进去,只见里面站着几个身穿白袍的医务人员。
但说来奇怪。当那些医务人员见到费特,都一一弯腰敬礼,看来不象是医务人员。
阁雷特猜想,他们一定是保镖,只不过为了掩人耳目,才打扮成医务人员的模样。
他们见了费特,便立即打开室内另一扇门,让费特、阁雷特、庄森医生进入。
只见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,走廊两旁是一间间病房。
原本那些病房应该让病人住才对,但奇怪得很,每间病房都空置着。
庄森医生见阁雷特一脸疑惑,对他说道:「这些病房,原本是安置具危险性的神经病患,现在都空置了!」
阁雷特道:「为什么?难道就为了不想让人打扰你们首领的女儿?」
这话听起来显然具有些许不满。
的确,阁雷特极为不满他们的做法,他认为不该只为一个人,而影响其他病患的福利。
费特及庄森医生当然听出话中之意,庄森医生道:「其他病患都已被院方安置在另外一些合适的病房。」
阁雷特「哼」了一声,道:「既然有其它合适的病房,那还盖这座建筑物干嘛?」
庄森医生不禁无话可说。
当他们走过走廊,来到走廊另一端,那里同样有扇门。
费特掏出一张磁卡,伸手在门旁的一个扫描器上一刷,门便打开。
门后站着四位看守人员,见到费特,各自行礼。
阁雷特将之看在眼里,更是惊奇:难怪单眼帮也无法查明真相。
别说这里守卫森严,就是单看这些保镖的数量,也多得惊人。
打从刚才到现在,阁雷特见过、打过的保镖,少说也有二十余人,而且显然个个身手不凡,都是些精挑细选的精英。
不知这里还藏着多少人?
阁雷特假装道:「这里守卫还真不少,我看最少有百余人。」
费特简单地道:「差不多。」
阁雷特一听,不禁哑然,没想到自己胡乱说说,原来还真的有那等数量。
显然,那神秘人真的并非普通人物。
阁雷特道:「为什么你们要带我见那病患?」
费特道:「阁先生不是很想获取一些资料,以便救出令妹吗?」
阁雷特惊道:「你们怎么知道?」
费特道:「打从单眼帮调查这事,我们便一直注意他们的一切举动,包括单眼帮寻求你的协助的经过,所以我们知道你来此的目的。」
阁雷特想:没想到这个组织势力竟大得如此,单眼帮虽说势力不小,但竟然连暗中被人调查都不知道。
阁雷特道:「你们首领想请求我帮忙做什么?」
费特道:「这些日子……我是说自从小姐出事以来,我们暗中安排过数次大规模的搜寻活动,希望能找到生还者。」
阁雷特道:「后来呢?」
费特道:「就像单眼帮的搜寻队那样,不但无功而返,而且所有搜寻员相继失踪。」
阁雷特道:「所以你们也和单眼帮一样,在无法可施之下,就想找我帮忙了?」
费特道:「是的!我们都听说过阁先生的事迹,方才也见识过了阁先生异于常人的本领,所以希望阁先生能与我们合作。」
阁雷特道:「那也该让我见见你们首领吧!」
费特道:「见我们首领只是其次的问题,救出令妹,才是重要问题吧!」
阁雷特听他这么说,反像是自己要求助于人了,不免生气起来。
阁雷特反讥道:「我看对你们来说,救出我妹妹是次要的问题,救出你们想救的人,才是最重要的吧!」
费特不禁哑然,随即说道:「都一样,看站在哪个立场而已。」
阁雷特心想:不见你们首领就不见,反正那话不错,救出碧绮才是我的首要目的。别以为你们首领真的了不起,待我救出碧绮后,再来查探他的身份。
是啊!阁雷特若是想查探那神秘人是谁,那还不容易吗?所以阁雷特现在就干脆不去理会是什么人,只一心想救出碧绮。
自此,阁雷特就不再追问那人身份了。
阁雷特这时道:「你们想寻找谁?」
费特道:「小姐的未婚夫。」
阁雷特道:「哦!找到他就能治你们家小姐的病。」
这话听来滑稽,在一旁的庄森医生不禁「噗哧」一声,笑了起来。
费特正色道:「那倒不是。」
阁雷特嬉皮笑脸道:「那又为什么?」
费特道:「其实也不只是我们首领想寻找小姐的未婚夫,就是那男方本人的父亲,也想寻找他。」
阁雷特奇道:「那他父亲为何不自己想办法?」
费特道:「我想必需让阁先生明白,这次所有行动,都是由我方及男方家人共同计划。」
阁雷特道:「所以,这次请求我协助的,不只是你们首领,还包括男方的父亲?」
费特道:「对!总之,我们双方都想救出他,而且是急于救出他!」
阁雷特打趣道:「因为大家都想治好小姐的病。」
这话听来更是滑稽。
说完,阁雷特与庄森医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费特正色道:「不!我们是为全球人类!」
阁雷特及庄森医生被费特认真的样子止住了笑声。
庄森医生点点头,表示赞同费特的话,并脸现惭愧之色,表示自己不该嘲笑费特。
阁雷特不免好奇,且不信地道:「为全人类?这会否夸张?难道那人是神?」
那人当然不是神。若果是神,就不需要阁雷特去打救了。
费特道:「我只能告诉你,若小姐患病,亦或他未婚夫失踪的消息传了出去……或者说他们若不能如期结婚,全世界的人类都遭殃。」
阁雷特听了更觉奇怪:「你越说越神奇,难道全世界的人类,还要等待庆贺他们结婚不成?」
费特道:「那倒不是!不过我想全世界的人类都会希望他们结婚。」
阁雷特越听越是不明白。
费特见了阁雷特一脸疑惑的模样,解释道:「若他们结婚,全世界的经济将受影响。」
这下阁雷特终于明白。
其实也并没什么神奇之处,说破了,不外是因为两家在世界上极具影响力的大公司,为了刺激世界经济,而让公司里最高领导层的子女结婚,象征式的宣告世界,两家公司将永久合作,以增加其它生意伙伴的信赖,进而提升公司的盈利,并间接或直接影响国家,以至世界经济。
阁雷特弄明白了这些后,总算解除了疑惑。
阁雷特道:「这么说来,你们的两个首领都是大富豪了!」
费特道:「阁先生,我想我们不必再对此做评论。我只想让你知道,我们希望阁先生能与我们合作。」
阁雷特笑道:「没问题!我倒乐意打救全世界的人类。」
费特咳了一声,不予理会阁雷特的玩笑,只郑重说道:「我代表双方领导人向阁先生致谢。」
阁雷特「哈哈」一笑。




四•原住民传说
就这样,三人来来回回,经过了四五个森严的守卫处,才停留在一间病房前。
费特道:「待会庄森医生会陪同你,协助你获取资料。」
庄森医生道:「其实病患身体状况健康,精神状况也稳定了许多,只是……」
阁雷特道:「只是什么?」
庄森医生道:「只是……总是不说话。」
阁雷特道:「也好!但我需要注意什么吗?」
庄森医生道:「只要注意病患的情绪就可以了!你们沟通时,我会在一旁看着。」
费特对阁雷特道:「阁先生,就由庄森医生陪同你进入见小姐,我会在这里等待你们。」
阁雷特应着,便随庄森医生一齐进入病房。
里头并没亮灯,想是病患正在休息。
庄森医生走到一旁,往墙上按压,打开了灯。
只见房里并无多余的摆设,只置放一张病床,病床上坐着一个人,睁开双眼,显然并没有睡觉。
庄森医生首先开口说话:「贝蒂小姐,这位是阁雷特先生。」
那病患自然名叫「贝蒂」了。
贝蒂依然卷缩在床头,不予理会。
只见她满脸憔悴,两眼发黑,脸青唇白,面容削瘦。
贝蒂只是那么静静地端望着床脚,眼睛眨也不眨,象是在沉思,样子显得呆涩。
看起来,可以知道贝蒂小姐其实是个大美人,但由于精神状态不佳,导致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看了不免让人觉得心痛、可惜。
阁雷特慢慢走近她,轻声说道:「嗨!」
贝蒂还是没有反应。
阁雷特望向庄森医生,庄森医生摇摇头,耸了耸肩,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。
阁雷特心想:若问不到什么,那要救出碧绮,岂不毫无头绪?至少必需知道,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不然就那样冒冒然地去救人,与去送死有何差别?
是的!早前几队搜寻队不是就那样牺牲了吗?
阁雷特尝试道:「贝蒂小姐,我是你父亲委托来救你未婚夫的。」
贝蒂无动于衷。
阁雷特又道:「听说你在山里遇着怪事,是不是?」
贝蒂还是无动于衷。
阁雷特又尝试引起她注意,道:「听说你见过一把刀。」
这回贝蒂眼皮动了一下,缓缓抬起头来,以微弱的眼神望着阁雷特。
阁雷特大喜,贝蒂终于有反应了。
虽然极之兴奋,但阁雷特还是保持镇定,企图以话来刺激贝蒂。
阁雷特道:「你说那把刀会饮血?」
贝蒂还是呆望着他。
阁雷特又试图以各种话来引导贝蒂作出反应,但贝蒂始终只是那样凝望着他,并没有特别大的动作。
一番费神后,阁雷特顿感失望。
在一旁观看的庄森医生,也只能苦笑。
阁雷特原本想要放弃,但转念一想,就这样放弃,岂不前功尽弃?
阁雷特想了想,突然灵机一动,想到了一个方法。
只见他将手伸入口袋,掏出了之前向张探长要来的名片。
庄森医生感到好奇,在一旁静静观看,想看看他要耍些什么玩意儿。
阁雷特对着贝蒂挥动名片,说道:「这……就是~~刀!」
突然,阁雷特一声大喊。
只听「啊」的一声,直把庄森医生吓了一大跳。
只见阁雷特的左手突然流满黑色液体,阁雷特将名片一个尖角点在黑色液体上,让卡片慢慢将那液体吸上,以至整张卡片慢慢变黑。
阁雷特嘴里不停假装叫着:「啊……啊……这刀……这刀……会吸血……」
庄森医生终于明白,阁雷特是想凭籍贝蒂之前发狂叫喊时,说的那几句话,来推测贝蒂曾看到的情景,再重演那情景,以刺激贝蒂。
贝蒂逃下山时,曾大喊「刀」及「会饮血」。
阁雷特以此推测贝蒂曾看到一把会饮血的刀,所以试图以卡片当成刀,再快速将口袋里一枝墨水笔折断,将墨汁倒在手上,然后让卡片吸取墨汁,演得似模似样。
阁雷特手法快速,以致庄森医生也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贝蒂突然听见阁雷特大叫一声,先是被叫声吸引,而后见到阁雷特的一举一动,先是呆呆看着,后来脸色竟缓缓改变。
只见贝蒂嘴唇微微发颤,慢慢伸起右手,继而指向染满墨汁的卡片。
她的这些举动足以显示,她正慢慢恢复当天的记忆。
贝蒂脑海中快速闪过一幕幕惊险的画面。
她眼中所见是缓缓吸取墨汁的卡片,脑中闪过的,却是一把神秘的刀……
那把刀,正缓缓吸取鲜红,尚存余温的血。
那是人的血,正由一个人的颈上,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流出的血。
那是人的血,正由一个人心窝中,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流出的血。
那把刀缓缓吸着鲜血,由原本乌黑的的刀身,缓缓变成鲜红色。
一幕幕,快速在贝蒂脑中闪过……
突然,贝蒂两手抓着头,紧张的左右摇晃着头,两眼布满血丝且睁得圆大,不停轻声叫喊:「刀……刀……」
这些都看在阁雷特及庄森医生眼里。
庄森医生显得紧张,他必须确保病患的安全。
阁雷特则是又紧张又兴奋,既期待从贝蒂口中得知些什么,却又担心她过于激动。
这时贝蒂在床角缩卷成一团,全身激烈地颤抖着。
庄森医生急忙走向她,却被阁雷特阻止。
庄森医生紧张道:「够了!阁雷特,够了!」
阁雷特狠狠瞪了庄森医生一眼,道:「再等一会儿!」
只见贝蒂脸色惊恐万分,仿佛眼前正发生极其恐怖之事。
阁雷特大声问道:「刀怎么了?刀怎么了?」
贝蒂依然颤声道:「刀……刀……」
阁雷特道:「刀会饮血,对不对?」
贝蒂颤声道:「会饮血……会饮血……」
阁雷特问道:「刀在哪里?」
贝蒂依然只是说着:「刀……刀……」
阁雷特毫不放弃,道:「谁?谁带着那把刀?」
这时,贝蒂突然跳下床,想要逃跑。
阁雷特一把将她抱着,贝蒂却极力挣扎着。
阁雷特硬生生将她抬到床上。
庄森医生在一旁胡乱喊叫,几乎是以命令的口气,要阁雷特立即停止再刺激贝蒂。
阁雷特却哪里会去理会他?
阁雷特仍然反问着贝蒂:「怎么了?到底当时怎么了?」
贝蒂却是在床上挣扎着,被阁雷特紧紧抱着,只能双脚乱踢,哭喊着道:「不要!不要杀我!不要……」
阁雷特大声道:「谁要杀你?」
贝蒂依然哭喊着:「不要……」
阁雷特大声道:「谁要杀你?」
贝蒂突然开始崩溃,再也无力挣扎,痛苦地哭着。
阁雷特见了这情景,也不忍心再逼问下去。
阁雷特心里感到万分内疚。放开了贝蒂,说了声:「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贝蒂。」
显然阁雷特也失望极了。
就在阁雷特放开贝蒂之时,贝蒂突然哭着道:「我不要被关在这里……我不要……」
阁雷特突然又感觉到了希望:「哪里?哪里?」
庄森医生在一旁对着阁雷特怒吼:「够了!」
望着贝蒂痛苦的样子,阁雷特也着实不忍心再让受苦,所以只默默地向庄森医生点了点头,耸耸肩,往床边退开。
庄森医生赶紧走向前,查看贝蒂的状况。
阁雷特也不再打扰,径自走出病房。
阁雷特在心里留了个疑问:被关在哪里?如果知道那地方,是不是就能找到碧绮?
一打开门,就见到费特端站在门后。
费特见了阁雷特,开口就问:「怎么?得到什么吗?」
阁雷特摇摇头。
费特的神情还是一样,并不象阁雷特那般失望。
费特道:「没关系,只要阁先生愿意与我们合作就行了!」
阁雷特道:「别以为我一定能帮助你们,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。」
费特道:「别那么说,我们的情况是一样的。若我们相互合作,办起事来岂不更容易?」
阁雷特冷笑了声,道:「你倒说得简单。」
费特也不理会,说道:「我们首领说,既然我们无法解决这问题,那就姑且让阁先生尝试代劳。」
阁雷特一听,不由觉得气愤:「什么叫『姑且』,什么又叫『尝试代劳』?你们首领什么东西?要我阁雷特帮忙,竟然说得象是我自己要求协助你们般。」
费特依然一副严正的表情,象是毫不把阁雷特放在眼里。
阁雷特继续道:「我若上山救人,只救我妹妹一人,至于那些无相关的人嘛……」阁雷特顿了顿,两手整理了衣领一下,续道:「还不够资格让我阁雷特出手相救。」
说完,阁雷特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,摆明了极度不给对方面子。
费特道:「首领说,正式委任阁先生为侦察员,酬金……」
没等费特说完,阁雷特便道:「呸!委任?你们凭什么?我阁雷特岂是受指使的人?」
费特道:「先听听酬金再说。」
阁雷特这时更觉气愤,道:「酬金?哈哈!真是可笑。我难道还会为五斗米折腰?」
费特不理会他,心想只要说出酬金数目,阁雷特一定会臣服,于是说道:「酬金一千万美金。」
阁雷特一呆,倒是万万没想到对方出价那么高。
费特见阁雷特仿若心动,继续道:「若成功救出遇难者,另外打赏一千万美金。」说完样子自然显得高傲起来。
费特心想:有钱能使鬼推磨,这回还怕你这家伙不答应吗?
费特这样想着,情不自禁抬高了头,非把阁雷特的气势压尽不可。
突然,「碰」的一声,费特应声倒地。
阁雷特这一拳,正好打在费特的左颊,直将他的两颗牙齿打落。
费特眼前金星乱冒,一阵昏眩。
阁雷特拍拍手,说道:「这拳由你来代替你们首领接收。」
费特匆忙爬了起来,眼前金星乱冒,站立时还脚步踉跄,险些又跌下去。
幸好这时庄森医生正好从房里出来,与费特碰在一齐,费特在即将跌倒之际,慌忙将手搁在庄森医生肩上,才不至于跌下。
阁雷特这一拳力度不小,也难怪费特这般狼狈。
庄森医生见了费特左颊,知道他是被阁雷特打了,说道:「阁先生,你就是喜欢闹事!」
阁雷特道:「如果你们好好与我合作,我干嘛还要这般费时费力,来与你们过不去?」
费特这时不免生气,挥拳就要向阁雷特打去。
本来庄重严肃的费特,这时可是失去了理智。
庄森医生见状,急忙阻止。
一番吵闹,费特才冷静下来,整理了衣襟,拍拍身上灰尘,狠狠瞪了阁雷特一眼。
阁雷特道:「费特先生我想我不会再与你们合作。」
费特气道:「这话什么意思?过河拆桥?」
阁雷特道:「随便你怎么说,反正我不是受指使之人。」
就在此时,阁雷特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:「那就当是我请求你的帮忙!」
三人转头一看,只见一个年约五十,爵士装扮的人站在后头,身后还跟了几个随从。
费特见了赶紧弓身称道:「主人。」
庄森医生也极是恭敬地道:「先生。」
阁雷特心想,这或许就是他们首领了!
那人一挥手,身后几人便自退出。
那人来到阁雷特跟前,伸出手道:「我就是贝蒂的父亲,贝尔先生。」
阁雷特一听,登时目瞪口呆。
「贝尔?难道是……」阁雷特微声。
「对!我就是贝尔。」贝尔道。
阁雷特道:「就是世界顶级的石油公司……」
那人还没等阁雷特说完,便道:「对!就是我。」
贝尔,全世界经济领域里最具影响力的人之一,手上握着操控石油供应大权的巨人。
石油乃世界最重要的资源之一,在各领域都占极其重要的席位。人们日常生活上,工业上,以至国家经济与军事上,都不可缺乏石油这类资源。
以上种种,大可不必多说,相信没有人会不晓得石油的重要性。
阁雷特道:「没想到竟会是……」
贝尔道:「这些都不重要。我们来谈谈贝蒂的事情好吗?」
阁雷特道:「好的。只是……就不知道贝蒂小姐的未婚夫又是何许人?」
阁雷特这时早知道,能与贝蒂门当户对的,必也是来头不小的人物,就不知道是何许人,好奇的驱使下,决定问到底。
贝尔也不隐瞒:「那是布朗先生的公子,名叫布鲁。」
阁雷特一惊:「这不也是……」
贝尔点点头。
布朗先生是另一位手掌石油供应大权的巨人,与贝尔是世界上相互并立,举足轻重的人物。
传闻两家公司曾一度对立,竞相投资及争夺油田,各自想要掌控石油大权,但各自有自己的影响力,两家公司不相上下。
现在,这两家公司即将合并,是什么原因无人晓得,可能是商业手段,也可能是一个阴谋。
何以那么说?
如果这两家石油公司合作,世界上再没有一家石油公司能与其制衡。
换句话说,他们的影响力将随之变得更大,甚至于可怕。
如果有哪个野心家欲控制,统治世界,只要与这手掌石油大权的公司合作,相信会无往不利。
除此,还有好多好多可能影响世界的大事发生。
阁雷特越想越是心惊。
不过,以他一个小人物来说,这些事情大可不去顾虑。
不是没有责任感,而是根本没能力去管。
这或许就是小人物的心理吧!
阁雷特拍拍脑瓜子,暂且不去想这些,现在要紧的,还是碧绮的安危。
贝尔一挥手,示意费特与庄森医生离去。
费特极是恭敬,方才的傲慢全消散。
只见他与庄森医生急急退下,完全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费特毕竟是位优秀,且忠心的部下。
对于他的主人贝尔,他是绝对服从指令,惟命是从。不似单眼帮的师爷,不但脾气古怪,那种架势有时还无法收敛。
费特与师爷同是属于主人身边的顾问,但两人一比较,费特是绝对优秀过师爷了!
这不禁令阁雷特开始对费特另眼相看。
贝尔带领着阁雷特,两人走出森严戒备的病房,再去到另一间密室。
一踏入,便见密室里有不少身穿西装的保镖,这些人一见贝尔,坐着的急急站立,异口同声称呼贝尔。
里头还有不少仪器,全是监控四周的闭路电视。
阁雷特一眼瞄去,那荧幕上显现了医院各个角落,包括院长室,与方才阁雷特和人打斗的地方。
阁雷特暗惊:没想到他们监控得如此森严,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,全被他们视察到。难怪何院长不敢告诉他任何事情。若是对方想对自己不利,想必自己也难逃出这地方。
贝尔与阁雷特一同步入密室里的一间房里,房里的书桌上早已准备了两杯咖啡。
两人面对坐下,贝尔递过一杯咖啡给阁雷特,便开门见山道:「我需要你的帮忙。」
阁雷特道:「费特说过了,他说反正你们没办法,所以『姑且』让我试试,对吧?」
阁雷特的话听来有些不满。
贝尔道:「费特是照我的吩咐办事……原谅我的失言。」
阁雷特道:「不要紧,反正我只想救出我妹妹,管它什么方法,只要能帮助的就行。」
贝尔道:「我早已无计可施,别说救人,连贝蒂发生了什么事,都不晓得。」
阁雷特道:「你想要我如何帮你?」
贝尔道:「我们这次是合作,我要救的,是布朗的公子,你要救的是你妹妹。」
阁雷特笑道:「生意人说话总是不同,你的意思是我们相互得利吧!」
贝尔道:「是的,我也不想多言,反正我们相互都需要对方。」
阁雷特道:「你错了,我阁雷特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帮忙。」
贝尔道:「不!你错了。」
贝尔沉没了会,道:「我可以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,知道山里的情景,而且……」
阁雷特道:「而且什么?」
贝尔道:「而且……我们其实已有些头绪。」
阁雷特道:「怎么说?」
贝尔道:「我们查遍了整个山头,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。」
阁雷特道:「继续说。」
贝尔道:「那是一个原住民的领域……就是单眼帮一伙人被忏灭的地带。」
阁雷特道:「你怎么知道他们遇害了?」
贝尔颤声道:「不只是单眼帮,我派出的拯救队也无一而返。」
阁雷特道:「怎么一回事?」
贝尔道:「其实他们遇害的地点不同,但都是在一个山洞附近。」
阁雷特道:「我越听越糊涂了!」
贝尔道:「我们怀疑那一带是原住民的圣地,或其它类似禁地的地方。」
阁雷特道:「所以,你们怀疑那些拯救队员,因为进入禁地而被当地人侵袭?」
贝尔道:「是的!不只如此,那些侵袭者还似乎很凶残,并且具有一定的侵袭敌人的策略,踏进那地带的人无一可返。」
阁雷特问道:「你们肯定是被原住民侵袭了吗?」
贝尔道:「不肯定。」
阁雷特又问:「你们肯定侵袭者超过一人吗?」
贝尔侧头沉思,随后摇了摇头。
阁雷特再问:「那你们肯定侵袭者具有一定的,侵袭进入禁地者的策略?」
贝尔道:「可以肯定的是,到现在为止,踏入禁地的人,无一而返。」
阁雷特道:「都死了?」
贝尔道:「不肯定。」
阁雷特道:「你们如何知道遇害的人都在同一地带?」
贝尔道:「我们与拯救人员有紧密的联系,并备有高科技的联系仪器,再由专人时时接收资料。我可以肯定,遇害的人都在同一地带,若有生还者,也必在那里。」
阁雷特道:「你说那洞穴?」
贝尔点点头:「所有遇害的人都在同一地带失去踪迹。」
阁雷特道:「所以,你们认为那洞穴是唯一让侵袭者出没,以及藏起失踪者的地方?」
贝尔点点头。
由此,阁雷特已能断定,这事件中太多未知的情况。
首先,那洞穴是否是事件的主要事物?
再来,受害者中,是否有幸存者?若是没有,那代表碧绮也遭殃了!那阁雷特所有的行动都毫无意义。
无论如何,阁雷特总要抱持着一线的希望,希望碧绮尚在,并希望能救出碧绮。
接着是:是否真有侵袭者的存在,还是那里有其它危险的事物。
这可以是与大自然有关,可能是野兽或一些自然界留存的危险事物。
这也可以是超自然的,可能与鬼怪,或外太空事物有关的。
若真有侵袭者,那是多个,还是一个?
这与能否救出幸存者存在着重要的关系。
或者,侵袭者是否就是原住民?这也与救出幸存者起着关键的作用。
这些问题,实在给阁雷特带来了不少烦恼。
阁雷特叹了口气,说道:「太头疼了!你们根本就可说是毫无头绪。」
贝尔听后,神情突然转而神秘,喝了口咖啡后,才缓缓说道:「未必。」
阁雷特疑惑道:「难道你们还知道些什么?」
贝尔望了阁雷特许久,才微微点头。
阁雷特急道:「是什么?快说!」
贝尔神情转而疑惑,显见他本身也不太肯定自己所知是否正确、真实。
阁雷特再按奈不住,不停催促贝尔说话。
好一会,贝尔才道:「我也不肯定这资料是否有帮助。」
阁雷特道:「别管那些,快说来听听。」
贝尔凝望阁雷特的双眼,神秘地道:「这……与原住民传说有关……」
阁雷特奇道:「原住民传说?」
贝尔道:「对!」
两人各自沉默片刻,各自想着自己的事儿。
贝尔是还在怀疑这是否与整个事件有关。
阁雷特却在想,这回可有趣了。
这些超自然现象的事儿,就该找上阁雷特,让他去挑战,这才有乐趣。
阁雷特就喜欢这类事儿。
可是转念一想,这回可不是闹着玩的,毕竟自己疼爱的妹妹牵涉其中。
首要的事,还是救出碧绮重要。
阁雷特于是道:「我想听听是怎么回事。」
贝尔道:「我们几次救不到人,用尽方法不停查探,希望能找出一些线索。」
贝尔又喝了口咖啡,继续道:「后来有人试图抓来几个当地部落里的原住民,再由语言专家与他们沟通,希望问道些什么。」
阁雷特道:「那问道了吗?」
贝尔道:「当我们提到那怀疑是禁地的地方时,他们竟决口不提任何事,完全不愿说话,不愿告诉我们任何事。」
阁雷特道:「这倒奇怪了!」
贝尔道:「后来又有人决定抓来原住民的一个小孩,在专家的哄骗下,才从那小孩口中得知一些关于洞穴的事。」
阁雷特道:「就是关于传说?」
贝尔道:「对!」
阁雷特道:「可靠吗?」
贝尔道:「这传说应该可靠,但是否确有其事,就有待考证了!」说完,贝尔呵呵地笑了两声。
贝尔续道:「那小孩告诉我们,山洞里封锁着一把刀。」
阁雷特道:「刀?」
这么听来,倒真的象是与这次事件有关,因为贝蒂曾大喊,有一把会饮血的刀。
方才阁雷特也重演了当天贝蒂下山时的状况,刺激贝蒂。
贝尔道:「他说,族里自古以来流传着一个传说。据说他们祖先曾拥有一把威力无穷的刀,并守护了他的族人,免受敌人侵害。后来不知何因,那把刀被族人封锁了起来。」
阁雷特问道:「就封锁在那洞穴里?」
贝尔点头,道:「那小孩告诉我们,族里人们自小便被严禁进入那洞穴,那是族里最严厉的条规之一。」
贝尔看着正低头沉思的阁雷特,续道:「从他口中,我们还知道,那把刀是族人祖先留下的魔物,具有强大的摧毁力。」
阁雷特问道:「有没说道若踏入禁地会怎样?」
贝尔道:「据说只要一进入山洞,就会受到诅咒,所有不幸将降临侵犯者的身上。」
贝尔又道:「可是……倒没听他说,接近那里会有什么结果。他只说没人敢接近那一带。我们问他若接近了会怎样,他却摇头,说不知道。」
贝尔望了望阁雷特,又道:「我们又问他会否受到族人的处分,他说不会,并声称自己多次与其它族里小孩,到那一带附近嬉戏,过后只受到母亲警戒,不可再到那一带附近,倒没听他说会有什么人守护那里,并杀害侵犯者。」
阁雷特道:「会不会是他们只是侵袭族外的人?」
贝尔道:「这倒不知。」
阁雷特道:「若是进入那洞穴呢?族人也不会怎样?」
贝尔道:「就像刚才所说,族人没有条规来惩罚进入山洞的人,他们只相信自然会有咒语来守护那里,侵犯者自然会受到诅咒。」
阁雷特道:「就只是这些?」
贝尔道:「我们还向他探听,最近族里有什么特别事件发生吗。他告诉我们,族里一直以来都平静如常,好象全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大事般。」
阁雷特道:「还有什么吗?」
贝尔道:「就这么多。」
两人又沉默了片刻。
贝尔首先开口:「我们将这小孩的话与整个事件联合起来,假装设想,这整件事,会否真与那把刀有关。」
阁雷特道:「好象极有可能。另小姐不是曾大喊看过有把会饮血的刀?」
贝尔道:「就是!」看来神色凝重。
贝尔不得不神色凝重,因为若果这事与这些神秘现象有关,他是不能做到什么的了。
这只能交给象阁雷特这类奇人,才可能解决得到问题。
看来,这回越来越牵扯上了神秘现象。
这回牵扯到的,是一个上古的原住民传说。
阁雷特不禁感觉到一股寒意。
难道进入那山洞,真的会受到诅咒?
可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那里,除此也无计可施。始终是得进入那里查探的。
沉默了片刻,阁雷特道:「你们有何计划?」
贝尔道:「没有!唯一办法就是寻找奇迹。」
阁雷特疑惑道:「奇迹?」
贝尔点点头,道:「就像你。」
阁雷特笑了笑。的确,他对很多人来说,就是一个能令奇迹出现的人。
正如之前所说,不少面对难以解决超自然问题的人,都会请求他的帮忙。
阁雷特道:「那你们是想要我进入那洞穴了?」
贝尔点点头,道:「你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是最好不过了!」
阁雷特问道:「为什么?」
贝尔低下头,随后抬起头来,凝望着阁雷特的双眼,缓缓道:「因为……」
「因为什么?」阁雷特问。
「因为你是阁雷特。」贝尔依然凝视着阁雷特。
阁雷特先是一呆,随后笑了起来。
贝尔也随着阁雷特,两人呵呵地笑了起来。

五•禁地

阁雷特驾驶着跑车,飞快地朝市区的警局驶去。
贝尔答应阁雷特会尽一切所能,协助他进入目的地救人,但都被阁雷特推切了。
贝尔觉得好奇,可是阁雷特却给了个令他无法反驳的理由。
阁雷特说:既然他们无法救出失踪者,那再由他们帮忙,一齐寻找受害者,等于与之前相同无意义。
阁雷特认为,这回不可再大规模地上山找人,这样会再次惊动侵袭者(如果真有侵袭者)。
阁雷特认为,越少人进入山林越好。说得难听,就是要偷偷摸摸进入目的地查探。
可是,以阁雷特一人之力,却难免会让自己失去成功的信心。
于是,阁雷特决定到警局去。
他到警局并非想请求警方的协助,而是想找个伙伴。
理所当然的,这个伙伴必需具备一定的能耐,而非平常人能够胜任。
理所当然的,这人非张探长莫属了!
张探长是神探,拥有过人的敏锐度与观察力,甚至拥有些许的职业性第六感。
找他帮忙,是最适合不过了!
阁雷特一踏入警局大门,便与刚巧正要步出大门的张探长撞个正着。
张探长看来行色匆匆。
他一见阁雷特,立即脸露喜色,随即又生气起来。
阁雷特见他这般模样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!
张探长一把抓住阁雷特的双肩,骂道:「你这家伙,看你干了什么好事?」
阁雷特笑了笑:「别告诉我,你想要拘留我。」
张探长气道:「就是!」
阁雷特道:「你难道就不能帮我解决?」
张探长道:「不行!有好几个证人见到你的车牌号码。」
阁雷特道:「那我会被提控了?」
张探长道:「很难说!」
阁雷特道:「那请你帮帮忙,做些手脚吧!行吧?」
张探长见阁雷特求他,神气道:「那还得看看心情。」
阁雷特假装出可怜的神情,道:「就这一次嘛!张大哥。」
张探长一抖衣领,神气地说道:「看你这副德性,下次还敢不敢?」
阁雷特知道这回是没问题了。
方才阁雷特令到公路上发生一场少见的连环车祸,这事警方必然追究。
可是,张探长毕竟是阁雷特的好朋友,数次帮忙阁雷特解决了不必要的麻烦。
这回张探长肯定又会帮忙阁雷特处理这事件。
可是,这也不代表阁雷特能够逃避责任。
车祸毕竟是因他而起。
张探长道:「车祸毕竟是因你而起,你看该怎么办?」
阁雷特道:「好吧!我会赔偿所有受牵连者应得的赔偿金。」
张探长道:「好!那可是你说的!这一来就好办了!」
阁雷特道:「那先谢谢你了!」
说着,张探长正要离开,急匆匆地要到事发地点观察情况。
阁雷特一把拉着他,道:「你要到哪儿?」
张探长道:「当然是到事发地点看看你的杰作啊!」
阁雷特道:「等等!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办呢!」
张探长感到奇怪,道:「什么事?」
阁雷特一把将他拉了过去,边将他拉出警局大门,道:「别问那么多。」
张探长还来不及反应,便被阁雷特硬生生拉到车上,然后就糊里糊涂地跟着阁雷特,由阁雷特驾驶车,快速离开了警局。
张探长一阵迷糊,疑惑地问道:「你干什么?到底要带我去哪里?」
阁雷特道:「山里。」
张探长瞪大双眼:「山里?」
阁雷特点头。
张探长道:「你是说城郊的那座山林?」
阁雷特又点头。
张探长翘起双眉,以极不相信,又带些怀疑的语气问道:「现在?」
阁雷特转过头望着他,点头道:「是啊!有问题吗?」
张探长先是一呆,随即便瞪大双眼,在车里跳了起来。
阁雷特被张探长的过度反应吓了一跳,以致操控驾驶盘的双手也稍微摇摆了下。
驾驶盘的轻微失控,令得急速行驶的车子车身突然斜转,倾向右侧。
阁雷特赶紧集中注意力,将驾驶盘调正来,让车子再回到正确路线。
阁雷特这一惊非同小可,不停在心里祷告,万分担心会再引起另一场车祸。
只见张探长正自不停地在叽哩呱啦吵个没完没了,边说还边乱挥双手,看来象是发疯。
阁雷特白了一眼,道:「我的张探长,有什么那么惊奇的吗?」
张探长这时依然无法克制自己,大声道:「当然啦!这么夜了还去那种地方,你是吃饱没事儿干啊!」
阁雷特道:「你先别急嘛!去到你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!」
张探长气道:「你以为我很多空闲时间吗?就算有,这时候还不如在家睡场大觉岂不更妙?」
阁雷特道:「好了好了!我的大神探,你静静地听我解释行吧?」
张探长这时稍微沉住了气,双手抱胸,表现得仿若阁雷特再慢些说话,慢了数秒告诉他事情来龙去脉的话,便会再发作。
阁雷特没办法,只好一五一十地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张探长。
当然,阁雷特只是简略地述说。
这间中,由于有些部分阁雷特描述得过于简略,以致张探长有些不明白,但还是沉着气听阁雷特述说,只是偶尔打断话,问问一些感到模糊的事项,以便弄清楚事件。
说实在的,若听阁雷特述说的人,不是张探长,而是其他人,可以肯定的,那人一定会沉不住气。
怎么说?
要知道,阁雷特在这种紧急的时刻,组织语言的能力是有限的。原因在于他必需在数分钟的车程内,以最简短扼要的语言,来让人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。
这包括了自贝蒂小姐逃出来,到碧绮等人失踪,以至单眼帮找上门来,然后再到医院查探……
这一切来龙去脉,必需在短短的数分钟内描述得好,还真考功夫。
张探长肯定是听得非常模糊,只能大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。
张探长也不愧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警官。阁雷特虽然说得乱七八糟,但张探长还能安静的听完他的描述,而不扰乱阁雷特的说话。
若换成别人,一是不听阁雷特说话,二就是一直发问,以致扰乱说话者的描述了。
张探长听完阁雷特的叙述后,便将自己所明白的段落重新组织起来,并在脑中加以整理,以便更明白整个事件。模糊之处,便询问阁雷特。
当张探长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时,两人早已来到山脚。
张探长这时候还有些不愿意下车,他对阁雷特说道:「我觉得,还是报警吧!警方会尽力救出失踪者。」
阁雷特白了一眼:「若警方真那么能干,怎么对于寻找失踪者,完全没有线索?」
张探长道:「现在不是有了?」
阁雷特道:「这些线索都是我提供的!我要不说,你还会晓得吗?笨蛋!」
张探长道:「可现在有线索啦!我才不管是谁提供的,有线索就是有线索。」
阁雷特道:「别闹了!我是要告诉你:警方的能力,还及不上单眼帮和贝尔的部队。」
张探长一听阁雷特如此奚落他,不禁有些不满,争论道:「那就要让你见识见识警方的办事效率了!这次让我来表现给你看!」
阁雷特一拍额头,摇了摇头,无奈地道:「我的大神探,就当警方很棒好了!可是这次的情况非比寻常,不是办事效率高就行的。」
张探长道:「我就认为该由警方来处理才妥当、」
张探长固然是想藉着警方的力量,全力营救失踪者,可是他却始终不明白,这事件并非想象中简单,不是单凭警力就能解决。
至少单眼帮与贝尔先生就解决不了了!
别说单眼帮,就是象贝尔那类精锐的组织,也无法营救失踪者。
仅说单眼帮的效率,说实在的,也还算不逊色于警方。
而贝尔的组织,优秀程度又远远超越了单眼帮。
象贝尔这类精锐的组织,也无法营救失踪者,更别说是警方了。
张探长并不明白这一点。
或许他没见识过这类优秀的组织,也或许他对于警方的能力过于自负。
阁雷特不再争论些什么,从车的后厢取出了各式用具。
这些用具包括了上山必备之物,如:手电筒、绳索、地图等等。
张探长见了,也不理会阁雷特,坐在车上不动。
阁雷特将自己装备齐后,走到车门旁。
张探长见他走来,显然不友善,问道:「干嘛?」
阁雷特道:「没啥。」随即将手探入车内,一把将张探长拉了出来。
这一下突来的动作,让张探长来不及反应,被拉出车来。
张探长一被拉出来,阁雷特便将车门关了,并锁上。
张探长无奈,只得来个无声抗议,端站车旁,不愿移动半步。
阁雷特没办法,只得一把拉着张探长,硬生生将他拖着走。
就这样,张探长被阁雷特边哄边拉,步入黑森森的山林,以至最后终于被说服,心甘情愿地帮阁雷特这忙。
这时正是深夜时分,四周一片黑暗。
在这偌大的森林,眼中所见,只是一片漆黑。
热带的丛林原本就深藏着无限危险之事物,更别说在此般情景之下。
四周飘渺着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静,偶尔传来的,是黑夜中出动寻觅猎物的野兽的吼叫声。
时而传来狼嚎声,时而传来夜鸟的啼哭声。
野外深夜时分风特别大,尤其是在雨季,就算没下雨,平时也会突然挂来几阵大风,或整天呈现阴凉之景,冷风不断。黑夜来临时,风挂得更是利害。
当大风突然挂来,茂密的丛林里传来草树叶片的沙沙之声,惊动了丛林里的鸟兽,顿时鸟哭兽嚎,仿佛整座丛林突然惊醒般,晃动了起来。
热带雨林的空气常保潮湿,雨季来时气候变得越加潮湿。
气候难免变得寒冷。
这时阁雷特与张探长两人身处神秘恐怖之境,不免感到些许害怕。
寒冷使得两人禁不住直打冷颤。
两人如身陷万丈深渊,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。
阁雷特还算曾历经过数次大风大浪、神奇超凡的事件,这些情景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。
相交之下,张探长却显得异常不安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个别手持手电筒,微弱的光仅可让两人确认上山的小路。
阁雷特不停检索贝尔所提供的地图上的指示前进,张探长则跟在其后。
两人在黑夜中疾步往山的更深出迈进,四周尽是浓密的草丛与大树。
张探长不停埋怨,阁雷特却不理会他,自顾自地走。
张探长好几次被草茎畔着,差点儿追不上阁雷特。
由于白天时下过一场大雨,所以山路尽是烂泥泞,又滑又难走。
阁雷特急于到达目的地,挂心着碧绮的安危,在黑夜中横冲直撞,也不理会泥水沾污了衣衫。
张探长心知阁雷特是担心妹妹的安危,所以也不再说话,只是紧紧跟在其后,深怕跟丢了。
两人一路上极少说话,只是耐心地寻找山路。
基本上来说,只有阁雷特一人急于寻找山路。
在如此夜黑风高的时候,在广大的热带大森林寻找目的地,着实不简单。
约莫一小时,张探长再也承受不了寒冷与辛苦。
张探长疾步向前,将手搭在阁雷特后肩上,示意他停下。
阁雷特转过头,问道:「干嘛?」
张探长喘着息,道:「休息会儿吧!」
阁雷特停了下来,搽拭着额上的汗珠,说道:「怎么?大神探竟奈不住这点小挑战?」
张探长『呸』的一声,说道:「这算什么?」喘了喘气,他继续道:「不过总得休息吧!」
阁雷特笑了笑:「好吧!不然待会怎么与敌人搏斗。」
张探长道:「少来!不过说实在的,还要多久才到?」
阁雷特道:「不晓得。我想还要走好一段路。」
张探长听说还要好一段路才能抵达,不禁开始有些泄气,蹲了下来,干脆休息得痛快些。
阁雷特道:「别气馁。张探长怎可如此查案?要有恒心才是。」
张探长道:「说得倒好听。在这类情景下工作还是头一回。」
阁雷特道:「这样才好嘛!吸收多些经验,以后可以学学我,写写书,赚些外快,存些钱,以后就不必查案查得那么辛苦了!」
张探长苦笑了下,道:「你想得倒美!」
说着,张探长突然『咦』了一声。
原来张探长觉得自己的左脚好象有些什么,于是,便提起手中电筒一照,赫然发现竟是一只蝎子爬在脚上。
张探长查案自然一流,也算胆色过人,不过这些奇怪恐怖的生物,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,任何人都会吓着。
张探长这时脸色突变,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倒了。
张探长直跳起来,赶紧以手上的电筒将蝎子挥走,身体左摇右摆的,极是好笑。
阁雷特还来不及反应,便见张探长跳了起来。
当阁雷特正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时,张探长突然一个不留神,在烂泥上滑了一跤。
山路极是滑溜,简直可以与溜冰场媲美。
张探长滑倒后,又顺势向山路旁的斜地滑去。
阁雷特见了这情景,知道事情糟糕,赶紧跃过去,整个人扑倒在地,并将张探长拉着,以免滑下山坡。
可是事情并不象想象中的那样。
当阁雷特拉着张探长的衣领时,张探长的整个身躯早已滑下山坡。
由于山路滑,没有磨擦力,加上张探长的体重,使得在山坡上的阁雷特也跟着滑入山坡。
两人就这样在倾斜的坡上翻滚着,一直到平地才停下。
这时,两人身上所带之物也在翻滚时散落了不少,包括了手电筒,及地图等一些重要的用具。
两人同时感到天旋地转,且满身泥沼。
张探长试图站立,却又倒了下来。
阁雷特毕竟受过严格的武术训练,站立后,强自镇定,让自己稳稳站立起来。
当阁雷特觉得稍好后,便将身边的张探长也扶起来,问道:「没事吧?」
张探长抚着头,使劲转了几下,说道:「还好!」
四周一片漆黑,眼中所见,只是黑沉沉的影子。
两人蹲下摸索着,试图寻找手电筒及一些用具,但什么也摸不着。
好一会,两人的眼睛才开始适应黑暗,并开始看得更清楚些。
无论如何,两人所见的,依然只是黑影,只是较之前清晰些而已。
他们只能以黑影的形状,辨认出那是树,或草,或大石块而已。
这情景是着实的不好受,以致张探长开始埋怨起来,深怕就此被困在这里。
阁雷特只好不停地安慰。
张探长或许不知道,阁雷特现时的心情,比他更着急。
黑暗中,两人完全无法做任何事,包括寻找出路。
两人只能等待天明了!
阁雷特心想,这一拖,碧绮的情形就更为危急了!
张探长索性摸索着,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块,干脆坐着算了。
当阁雷特也想走过去坐下时,突然张探长身后传来了『呱』的一声,直将他吓得屁滚尿流。
张探长不晓得那是什么声音,赶紧跳了起来,远离那里。
阁雷特笑了笑:「那是蛤蟆的叫声嘛!」
张探长拍拍胸口,道:「怎么会跑出蛤蟆来了?」
阁雷特道:「可能这里附近有河流或湖吧!」
突然,又传来几声蛤蟆的叫声,可是这回却是杂乱急促的鸣叫。
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向前探个究竟。
只见大石旁有条如手腕般大小,条状类似树枝的黑影在扭动。
这时蛤蟆的叫声也停止了。
张探长道:「那是什么?不会是……」
阁雷特道:「八成是蛇!」
张探长听了,不禁打了个寒噤,说道:「我适才还坐在那石块上,差点成了大蛇的猎物了!」
阁雷特打趣道:「是啊!蛇类也会选择猎物呢!以你的个子与蛤蟆比起来,可大得多,选择你吞下,可以十天不必猎食了。」
张探长瞪了眼,裂开了半边嘴唇,责备阁雷特乱说话。
可惜他这动作阁雷特没见到,因为四周漆黑一片,见不到这表情。
阁雷特这时又开玩笑地道:「我想这一带极有可能是蛇出没之地,要小心啊!」
阁雷特原本只是想开开玩笑,没想到张探长真的担心起来。
突然,张探长『啊』地叫出声来,阁雷特被吓了一大跳,忙问:「怎么了?」
张探长道:「我好象听到了蛇吐信的声音!」
阁雷特道:「什么?别吓我。会不会是枝叶磨擦发出的响声?」
张探长道:「是吗?还是小心些。」
于是,两人为安全起见,便细心聆听起来,深怕真的跑来了一跳毒蛇。
正当两人细心聆听时,突然两人同时听见了一阵轻微的鼓声。
这声音轻得象蚊鸣,若不是细心凝听,绝无法听见。
两人呆了呆,为了确定,便再次仔细聆听。
张探长问道:「是鼓声吗?」
阁雷特道:「应该是。」
他俩知道,这鼓声极有可能是来自山里一些土人的部落。
张探长道:「如果真是的话,那我们就有救了!」
阁雷特道:「你错了!」
张探长奇道:「怎么?难道这些是食人族?」
阁雷特道:「那倒不是,这山里还没听闻出现过食人族。」
张探长道:「就是嘛!况且据我所知,这山里的一些原始部落,被我国政府极力推动为旅游景点,并开放予旅客及一些考察团拜访。我想这些原住民应该很友善吧!」
阁雷特道:「话是没错,可是别忘了,我们这次是来暗中查探的,而且最近的失踪案件极有可能与这些部族有关。」
张探长一想,点了点头表示赞同。
阁雷特继道:「所以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行踪,否则会打草惊蛇。」
张探长道:「没想到寻找了目的地这么久,现在就近在眼前。」
阁雷特道:「这次可说是因祸得福了!」
说着,便与张探长两人一齐朝声音传来处前进。
没多久,两人渐渐见到远处天边一片通红,显是该处正燃烧着熊熊烈火。
两人也渐能见到周遭情景。
现时两人身处一处浓密的草丛,四周长满不知名的大树。
杂乱的山草令两人寸步难行。
刚才两人滑下山坡时,身上所携带的刀散落了,此刻便无用具可铲除丛丛杂草。
两人于是将脚抬高,大步大步地在杂草丛里行走。
现在也只能这样了。
两人只能将脚抬至高于杂草,才将脚跨向前。
若是象平常那样行走,小腿很容易便被草茎草根绊着,以致需要费时费力去拔除绊着脚的草茎草根。
两人此时行走的姿态极之滑稽。
没多久,两人都气喘吁吁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
虽在寒冷的夜晚,但两人早已汗流狭背。
耳中鼓声越来越响亮清晰,四周也越来越明亮。
两人此时心里同时想着,在这么深的黑夜,这些土人正举行着什么典礼呢?
是祭典、庆典,还是神秘古怪的恐怖典礼?
虽然两人这样想着,但是始终希望尽快抵达该处。
毕竟两人都想尽早查探真相。
况且,如此这般的,滑稽地在草丛间步行,也不是件好玩的事。
好不容易,两人来到典礼进行之地。
两人不敢太靠近,担心被发现,所以隐身在大约有十尺距离的草丛间。
两人隐藏在草丛里,四周虽然光亮,但也不容易让人发现。
他们伏低身子,微微探出头来,自草丛的隙缝间窥探原住民的活动。
只见眼前有块空旷的泥地,四周围绕着草丛及树木。
在阁雷特与张探长的右方,大约二十米远处有块岩壁,岩壁上有个人般高的洞穴。
两人心想,那洞穴该不会就是他们所要寻找的吧?
空地正中央堆积着半个人高的干材,起着一把大火。
一群为数不少的土人,群聚在一方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。之中有不少幼儿依偎着母亲的怀抱,也有稍大的孩童紧紧贴着母亲,睁着乌溜明亮的眼珠子,不发一语。
年纪较长的,更是表情严肃,大气也不喘一口。
四周飘散的,只有群众跟前一位看似巫师者的祷告声。
这显然就是一个神秘的祭典。
这些土人,自然就是该山区里的原住民。
只见那巫师围绕着火堆蹦蹦跳跳,口中不停念着一连串咒语。
片刻,几位长老拥护着一个看似族长之人,走到巫师跟前。
巫师与一众长老一阵「叽哩咕噜」的,细语了一会。
一众长老脸色看来极为凝重,林立一边的其他族人也显得焦虑不安,但还是抱持沉默,都不敢发出声响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见了,也不免感到丝丝的担忧,害怕会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。
突然,张探长「啊」地一声,叫了出来。
这声音极为简短,因为张探长叫出声后,便立刻回过神来,止住了叫声,或者应该说只是叹声。
虽然如此,这声响还是被发现了。
首先是接近阁雷特与张探长所在处的几个族人,转过头来,接着,其他好奇的族人,见了也跟着转过头来,望向两人隐身之处,以至最后另一边的一众长老与巫师,也都望了过来。
顿时,整个族群噪杂了起来。
妇女们慌忙挽了幼童的手,跑到一众壮汉的后面。
长老们也慌忙拥护着族长,远离了危险处。
巫师一阵大喊大叫,引领着壮汉们拿起武器,朝两人所在处呼喊示威。
阁雷特心想,这回可被张探长坏了大事,正想站立起来,干脆现身,再来一场单人对百的大格斗。
就在此时,距离两人六尺左右的草丛前,晃动了起来。
只见一位身穿白衣长袍的人从杂草中站立起来。
只见那背影阴沉沉的,一头蓬松的长发遮盖了大半上身。
那人站立后,眼前的原住民们不禁睁大双眼,各自慢慢退了好几步,都不敢再发出噪杂声,只是发出类似畏惧的低沉声。
原来,还有其他人藏身该处!
土人所发现的,不是阁雷特与张探长两人,却是两人眼前的白衣人。
这时,那白衣人……
不!该说是白衣女人慢慢转过头来,望向阁、张两人。
由于这端没有火把照明,所以阁雷特与张探长,是无法在阴暗微弱的光线下,看清对方的神态样貌的。
只是,在阴暗的背影中,又稍稍能见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神,以及飘浮的长发及白袍。
只见她半侧过面来,脸都被长发遮蔽,只在发丝间隔的隙缝中,隐约可见那凶煞的眼神,仿佛怪两人害她被人发现,誓要复仇不可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见了这情景,不禁打了寒颤,全身毛发直竖了起来。
原因在于,那身影太阴森可怖,简直就是鬼的背影。
原来方才张探长突然发现他与阁雷特的前方,有一个身影突然静悄悄的在草丛间蹿过。
若不是机缘巧合,张探长恐怕也不会留意到。
或许那真是鬼,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,轻轻飘过。
眼前这人,真是人吗?
或者该说:眼前的,是不是鬼?
阁雷特虽感恐怖,但艺高人胆大,所以也不太害怕。
张探长却是吓得出不了声音,可是也强自镇定下来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两人默不出声,等待眼前那不知是人是鬼的『人』,作出下一步动作,再做打算。
可是,呆了片刻,那人还是没任何举动。
另一端的原住民们,竟不敢有丝毫妄动。
阁雷特正自怀疑。
突然,一阵风吹过,整个草丛随风晃动了起来。
那女人的长发及长袍更是飘散了开来。
那黑沉的身影看来更是可怖。
当杂草晃动起来,便隐约从杂草缝中露出那身影的下半身。
阁雷特突然察觉,那人手中还握着一件事物。
那仿佛是把刀。
阁雷特惊觉:这会不会就是贝蒂说的那把刀呢?
是吧!是传说中被该族人视为神物的刀。
难怪方才该族众人如此畏惧。
此时,突然原住民中,有人向着那白衣女人掷出长矛,紧接着,其他稍微大胆的壮汉,也陆续将手中武器掷向那白衣女人。
土人群体开始又噪杂起来,并夹杂着阵阵呼喝声,似要吓退该白衣女人。
那些长矛、干材之类的武器,绝大多数都瞄得不准,都掷不中目标,所以,那女人依然站在该处,丝毫没有闪避。
只见她缓缓将头转过。
此时,突有一枝长矛不偏不倚,飞快地从土人之中射向该女人。
眼看长矛即将刺过该女人的胸膛。
当长矛离那女人胸膛只有数寸距离时,那女人突然伸出左手,一把将之抓着。
平常人决不可能有此种能力,可以那么快速,且准确地将那长矛抓着。
这一下足见该女人出手的力度与速度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不禁惊讶万分。
阁雷特想,难道这人是武术高手?
此时,那女人突然将手中长矛掷向土人群。
那速度快得惊人,平常人的臂力,绝无可能将那矛,以如此快的速度掷出。
阁雷特虽然曾受过特别的训练,可是也自认绝不能如该女人般神力。
那矛以极快的速度刺入一个土人胸膛。
那土人一声悲喊,随即倒地。
土人之中有个类似将领的勇士,呼喊着,并领导着一群战士,蜂拥而上,冲向该女人。
那女人也不移动,只待土人一到,便立即与之展开搏斗。
只见那女人不停挥动手中短刀,刀划到之处便听见土人群众发出惨叫。有者被削去臂膀,有者被当头砍毙。
土人们丝毫没有退意,依然不停涌上奋战。
那女人有时将接近的敌人以手臂之力,将之抬起抛开,有时将敌人一脚踢得老远,直把阁雷特与张探长看得目瞪口呆。
两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个女人。
两人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所拥有体形竟是如此弱小。
这人看来比男人更有力,更强壮,更好斗,更可怖。
她简直不是人!
现在两人相信,她确实是鬼。
不消片刻,土人们已被杀得七零八落,死的死,伤的伤。
剩余大半的土人战士,一阵呼啸逃去,不敢再靠近这女人。
阁雷特见了这情景,赶紧一把将张探长拉走,趁着该女人还没前来报仇之前,离开此地,免得他真的过来找砸。。
一阵狂奔,两人才气喘吁吁地蹲在一颗大石旁。
张探长边喘气边道:「大英雄,这回你倒遇到克星了!」
阁雷特道:「我可没敢与她打斗……他是鬼啊!」
张探长道:「不是鬼你就不怕?」
阁雷特道:「你没见她那用之不尽的力气?出手又快得神速,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做到。」阁雷特顿了顿:「若她是人,我也不敢轻率与之打斗。」
张探长道:「要是真打起来,你有把握胜她吗?」
阁雷特沉默了会,道:「没有。不过倒想试试。」
张探长听了,先是一怔,随即苦笑。
阁雷特问道:「你笑什么?」
张探长道:「没什么!只是……我看她好象不比你弱。」
阁雷特道:「除非她是鬼,否则人再怎么厉害,都有个极限。」
张探长道:「你说得没错,可是你没弄明白,她远远超过你,比你强上好多。」
阁雷特沉默了阵,也不答话。
过了一会儿,阁雷特便道:「我们现在赶紧到原住民区吧!」
张探长道:「为什么?我们不是已知道那女人的所在了?」
阁雷特道:「那又如何?」
张探长道:「既已知道了,还去原住民区打探什么?」
阁雷特道:「你错了!首先,我们不晓得那女人是不是跟整件事情有关,不可冒然探查;其次,我想原住民一定对之了解,若她真的与该次事件有关,我们也可从原住民那里得到一些资料,尝试寻找她的弱点,以便救人时事半功倍。」
张探长沉思了会,点点头表示赞同。
于是,两人便摸黑寻找另一条路,以达原住民区。
刚才见原住民逃往山穴的右方,想是该方向就是往原住民聚居的方向。
两人绕了个大圈子,从山穴数十丈远的地方摒息静气地绕过,向方才原住民逃去的方向前进,深恐惊动那恐怖的『女人』。
如此两人已花费去不少时间。
越过该处,两人才敢再放开脚步,急速前进。
过不多时,两人见到了火光,显然来自目的地。
两人赶紧加快脚部,来到原住民村落。
那里四周空旷平坦,没有草木,散布的是以木板及甘草、枯枝盖成的住屋。
一眼望去范围不小,可见该民族人数众多,属于强大的一支族群。
在部落的正中央,有一块极宽的平地,正中堆起材草,点着火。看来是平时族人相聚的地方。
眼前正见大伙原住民聚集在那里。
两人心想,他们一定正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。
两人还未走近,原住民人群里便开始骚乱开来。几位类似勇士的原住民,提着长矛站在人群前,对着阁雷特两人呼呼喝喝,意图吓走两人。
张探长表现得有些惊慌,不知所措。
阁雷特也不知该如何让他们冷静下来。
看来他们已是受过极深的惊吓,所以才会那么敏感,见到有人靠近,便骚乱开来。
正当阁张两人不知如何是好时,原住民人群中走出一人。
那人样貌看似原住民,肤色也与其他原住民一样,可是,他身上穿的,却不是树皮或兽皮,而是干干净净的线条衬衫牛仔裤。
那打扮并不时髦潮流,可是却也是现代社会的装扮。
只见那人举起双手,示意众人安静,然后开口对阁张两人说道:「你们是什么人?」
阁张两人也不惊奇,因为现在有好些原住民区已然开放,并与文明世界交流。有些原住民也象文明社会的人,上学、读书、工作,与文明社会的人没什么两样。
阁雷特于是回话道:「我们没有恶意。」
那人又道:「你们来这里干什么?」
阁雷特道:「前些日子有人在这里失踪了,我们来只想寻找失踪者。」
那人道:「你们是单眼帮的人?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对望了一眼:「不!」
那人道:「不管你们是谁,我们现在不欢迎任何人到这里来。你们快走吧!」
阁雷特道:「不!我妹妹就在这里失踪,找到他之前我绝不离开。」
张探长也跟着道:「我是警务人员,来此查案……或者我们能帮到你们。」
那人转身与几位长老交谈了一会,又转过头对两人说:「你们来此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,要不是你们这些文明人,我们现在还快乐地生活着。」
阁雷特心想:定是因为单眼帮以暴力手法俘虏了一些原住民问话,所以令得他们讨厌文明社会的人,并认为文明社会的人不友善。
阁雷特道:「我们真的没有恶意……」
没等阁雷特说完,那人便道:「不必多说了!你们走吧!」
阁雷特心想:难道此次前来,竟要无功而返?
当然,阁雷特不会死心,他决定查出个真相,至少了解到底那样子象鬼怪的女人是何方神圣。
反观张探长,却似一副无所谓的表情,似乎毫不在意是否能查探到些什么。
实际上,张探长是不想来此地的,只不过是阁雷特硬将之带来。
正当阁雷特还想开口说话,突然阁雷特察觉身后掠过一阵凉风。
说是一阵凉风,其实也不过是微微的一种感觉。
除了阁雷特,其他人肯定不会有任何感觉。
阁雷特是一个超乎常人的异人,除有天赋之才,自小还受过特别的训练,他的观察力与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,是非常人所能并论的。
阁雷特知道,除了自己,不会有人察觉周围这轻微的变化。
有一样事物从阁雷特与张探长的背面,在极远的距离,以极其快速的速度穿过丛林。
那,或许会是一个人。
此时夜风阵阵,吹得丛林沙沙作响,可是当那事物越过之际,那轻微的,参杂着的细微异声,早被阁雷特发觉。
阁雷特心想:莫非有人跟踪而来?
可是,刚才来时为什么却不发现任何异动?
正当阁雷特迅速思索之际,突然感到身后一阵杀气。
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直冲而来。
说是人,是因为阁雷特听到极其轻微且急凑的脚步声。
这周遭的情势之变化来得突然而快速,不由得阁雷特细细琢磨。
此时,阁张两人前方的原住民们,也已见到阁张两人身后的情景,个个脸色骤变,变得恐慌、失措。
此时,就只有张探长一人还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。
阁张两人身后那人来势汹汹,只在数秒之内就已来近两人身后。
不等那人接近,阁雷特突然一个转身,一拳挥出。
那人也没来得及招架,面门中了一拳,被打得往后跌出,俯卧在地。
阁雷特在击中对方之时,只觉得拳头微疼,手腕微微发麻。
阁雷特心想,这一下极重,定将对方打得牙齿并裂,半天爬不起来。
张探长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了一跳,待那人被阁雷特一拳打倒,才来得及反应,赶忙作势戒备。
只见倒在地上的,正是那白衣女子。
原住民们在另一端瞧得清楚,阁雷特将那恐怖的女人打倒了!
他们除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还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能将那女人打败。
顿时,原住民群中欢呼声四起。
可是,没等他们开心完,那女人的双手突然按地,将身子撑起,而后缓缓站立起来。
只见她将头缓缓向左一摆,然后再向右一摆,使颈项发出『咯、咯』两声,若无其事的站立在那边,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,望着众人。
阁雷特见了此情景,不禁大感惊讶:竟有人能耐得了这一下重击。
另一端的原住民们更是吓得惊惶失措,呼叫着四处逃散。
那女人就这样一动不动,与阁雷特互望着。
张探长当然也晓得事情不妙,可是还是保持镇定。
片刻,那女人缓缓将右手举起,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柄类似小刀之物。
那刀说起来并不完全象刀,因为他并非普通利器般,由于以金属物制造,所以大多呈银白色,或者若果已经生锈,便呈黑褐色。
那刀,竟然是红得发黑。
看起来,无论如何不觉得那是一把刀。
况且,刀的刀锋并不尖锐,反而钝得象是一把尺。
阁雷特之所以会认为它是刀,全是因为之前的所听所闻――――贝蒂的境遇,以及失踪者的寻刀举动。
那女人举起小刀后,突然一个箭步,直冲向阁雷特。
阁雷特不等她到来,脚步一起,也直奔向那女人。
当两人接近时,阁雷特首先挥出一拳。
那女人将身体一摆,躲过这一击。
没等阁雷特挥出第二拳,那女人便以短刀攻击阁雷特,又是刺又是划,让阁雷特招架不住。
阁雷特当然也不是盖的,使出浑身劫数,好几次将对方打倒在地,只是对方仿如魔鬼般,似有不死之身,倒了又起;起了又倒,把阁雷特耍得晕头转向。
比起阁雷特,那女人是逊了一筹,无法招架阁雷特的拳脚,可是论起体力,却又优胜过阁雷特百倍。
一时之间,两人打得不分高下。
对于原住民来说,没有人能够与手握魔刀之人对抗,可现在的情景,却是令他们大感惊异――――竟然有人能与手握魔刀之人抗衡,那岂不是天神吗?
张探长正想上前助阵,突然身后传来一人呼喊:「求求你,别再杀人了!」
张探长转头一看,见是一个男人,从林中跑来,气喘吁吁的,显然跑得太急。
那女人被这人的说话惊扰,跳开一边,瞪着他。
阁雷特也跳在一旁,以奇怪的眼神望向那男人。
那男人满脸须渣,仿若几个星期没剃胡子般,并且衣服破烂。
那男人道:「我知道……我知道你又要杀人……求求你……不要……不要……」说着,便从泥地上捡起一枝尖削的枯树干,指着自己的喉头:「让我死……让我死……」
阁雷特正自思索这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,突然,那女人一跃过来,趁着阁雷特不留意,一拳将阁雷特打晕了过去。
张探长见状,赶紧过去,还没与那女人交手,那女人早已快速从张探长身边跑过,迅速得让张探长反应不过来。
只见那女人跑到那男人跟前,将他手上树枝抢过,一个耳光将他打倒在地,而后又快速地将他拉起,带着他跑离这里。
那女人的一举一动,根本与鬼魅没什么两样,并且所做的一切,无法解释,直把张探长看得目瞪口呆。
那两个身份不明之人离去后,张探长也不多加理会,赶紧跑去查看阁雷特,不停呼叫他。
此时,身后突然被一大片脚步声遮盖。
张探长转头一看,只见一群原住民,各持武器,将阁张两人团团围住。

待续……

2011年1月14日星期五

阁雷特传奇•血刀1、2(南洋冒险)

一•探险
已经两天了,暴雨不断。
这是热带雨林常有的气象。
有必要解释,这故事就发生在热带雨林。这里的山林长年茂密。有些深山藏着不为人知的神奇力量。
到现在为止,还没有人能确定,一些山林里到底是否存在着神秘力量。
在这里,下雨不过是件平常的事。
或许这样的气候并不影响人们的生活,但对于一班平日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而言,却是极度乏味。
雷雨中,几位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人默默地坐在快餐店里,有的口里嘴嚼着早已冷却而显得僵硬的薯条,有的含着吸管,缓缓将杯中的可乐一滴滴吞进肚里,也不知是否品尝着食物及饮料的味道,亦或过于空闲而随意让嘴巴找些工作。
这些年轻人全来自上流阶级家庭,有者父亲乃城中某大型购物中心拥有人,有者父亲乃国内政界某知名人物,有者父母皆是律师医生等等,所以这些年轻人平时就不愁吃喝,以至学校假期一到,就相约到处游玩。
他们不怕没钱花,因只要一伸手,就有取之不尽的零用钱。
所以,更不必说要他们象其他同学一样,打份假期工,赚些钱,或乘机找些什么课程之类的,在假期里学习。
平时,就算太过空闲,宁愿象这样坐着发呆,也不愿找些实际的事情做做。只因他们太过幸福了,幸福得不敢相信自己的将来会不美满,以至现在根本不必为将来操心。
就这样,也不知过了多久,开始有人觉得无聊。
其中一个男生埋怨道:「怎么老是下雨?想驾驾刚买的跑车兜风都不行。」
坐在一旁一个化着浓妆,显得有些妖娇,一身却是黑色露肚露腿装,全不配脸上打扮的少女说道:「唉!早不下,迟不下,偏偏在要玩的时候下雨,这种日子还真难过。」
另一个将头发染得通红的男生说道:「我倒觉得怎么早不放,迟不放,却偏偏在这时候放假。」
浓妆少女一听,不觉火光,破口大骂:「喂!红毛,你少顶撞我一次不行吗?」
红发少年不甘示弱,嬉皮笑脸的,仿佛故意惹那少女生气般,反驳道:「什么红毛?这叫有型,懂吗,大花脸。」说完还在一旁哈哈大笑。
其他人众听了更是笑得天翻地覆,显然那少女的打扮的确不受大家认同。
那少女顿觉尴尬气愤,恼羞成怒下开始胡言乱语地与那红发少年相骂,但她越是骂得起劲,红发少年越是开心,且不停逗着她嬉耍,其他人也越是笑得起劲。
是的,这批年轻人是往后故事发展的重要人物,因为这之后,他们做了件非常不应该,且极不理智的决定。
那红发少年叫小何,为人风趣幽默,样子俊俏,甚得学校女同学喜爱。
小何的父亲是世界知名的精神科医生,全世界一间数一数二的精神病院院长。
浓妆少女名叫玲玲,父亲是黑帮首领。说起来来头可大,那帮会常标志着一颗眼睛,所以人们习惯称之为单眼帮,龙头老大人称陈伯,年轻时干过不少大事业,后来成立帮派,改以正当生意挂名,暗中涉及不少犯罪活动。
玲玲是小何的同班同学,由于受父亲影响,玲玲自小刁蛮专横,虽长得一幅好模样,但举止粗鲁,所以也没多少男生追求她。
这之中还有一个长得高大的彼得,还有个子矮小的小福。
小福是所谓的‘人小怕事’之人,所以平日与彼得靠得很近,因为以彼得的条件,正好能够保护他。彼得也是个很有义气的人,常在小福被其他朋友嘲笑时,为他出头,所以两人感情就好似兄弟般,形影不离。
还有一个女孩,平时沉默而文静,但只要一加入小何这批人,就变得活泼多话。她名叫碧绮。
碧绮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,但地方上没有人不认识她。这也不是因为她有名,而是她有位哥哥,这人的名气无人不晓。
这人是哪号人物、有什么惊人之处,现在暂且不提,往后故事自会揭晓。
正如之前所说,这些都是名人的儿女,这里略过不提。
话说回来,玲玲一时间乱了阵脚,被小何戏耍了一番,气得干脆不出声,双手环抱胸前,「哼」了一声,不再理会小何。
大伙儿见没得闹了,又是一番沉默。
碧绮望着窗外,远处的山景,在豪雨中显得若隐若现,且不失平日美态。
望了一会,碧绮不禁说道:「看,那山是多么的美丽。」
大伙儿随着碧绮望向远方山景,只见半山陷入黑蒙蒙一大片的乌云里,不时还有雷电闪劈在山腰四周。
小何望了一眼,满不在乎地说道:「没什么好看的,不过……」
大伙儿一听小何这么说,心知他一定又听来什么有趣的事儿,虽知他故意卖关子,但还是经不起好奇心的驱使,睁大双眼,感兴趣地望着他。
小何极是顽皮,见到大家如此的神情,心里暗自高兴,又假装毫不在乎,拿了一小条薯条,搁在嘴唇上慢慢嘴嚼,缓缓说道:「倒是……」
性急的玲玲看了小何的举动,极不耐烦,高声喊道:「倒是什么?要说就说嘛!装什么神秘。」
小何一听,立即说道:「对!就是有些神秘。」说完一脸正经,眼神犀利地瞄向每一个人,严肃地沉声道:「而且,还~~很~~邪~~门~~」
这认真而古怪的神态,着实令所有人心里有阵发毛的感觉。胆怯的小福更是觉得肩背麻痹,说道:「喂!有什么就快说,别故意吓唬人。」
一旁的碧绮也附和道:「是啊!快说快说,别吓唬人。」
小何见自己果然吓倒人了,满怀成就感,心里又是欣喜,又是好笑,但还是装着一脸认真:「谁说是在吓唬人?那山是真的有够邪门的。」
这时,沉默已久的彼得开口道:「是的,我也曾听说。」
大家一听,不约而同地望向他,问道:「什么?」
小何见原来彼得也听说过,不禁感到大失所望,因为他再吸引不到大家的目光。现在,所有人都专注在彼得身上,不再理会故弄玄虚的小何。
彼得道:「据说有人在山林中失踪。」
小福不禁疑惑:「那有什么奇怪?世界上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失踪。」
小福说得没错,全世界各角落因不同原因而失踪的人,每天都有,这么一小桩失踪案,会有什么奇怪。况且,在荒山野林里失踪时有所闻。
一听小福这么说,小何又开始活泼起来,急忙抢着说话,深怕彼得又抢了自己风头。他以近乎尖叫的声音喊道:「哈!这你就有所不知了!」
这突来的叫喊着实令所有人吓了一跳,就连店里其他众人的眼光,也纷纷落在小何身上。
登时,四周静了下来,就连人们用餐时刀叉磨檫在盘面的声响都没有。小何知道自己失态,所以只好尴尬得向人众点头,傻笑着示意深感不好意思。
与小何同座的彼得一伙人,更是觉得好气又好笑。玲玲这时捉到了小何的把柄,立即嘲笑道:「哟!快换台,我们不认识这人。」
碧绮也附和道:「是啊是啊!你要丢脸到别处去,我们不认识你。」
这些话令小何更觉尴尬。幸好这时店里其他众人又回复原状,自顾自地用餐、说话,不再理会小何。
为了不让自己更尴尬,小何立即引开大家的话题,重回到先前的话题。他道:「别这样嘛!我也是急着想告诉你们东西啊!」
话题于是又回到原点。
小福依然感到疑惑,问道:「快说,有什么特别的?」
小何道:「那……可神秘了!」
玲玲与碧绮是真的不耐烦了,同时抗议道:「要说就快说,别故弄玄虚的,故意钓人胃口。」
小何安抚道:「你们别急,慢慢听我说。」
「是啊!耐心听吧!」彼得也帮忙安抚着众人。他知道小何的性格就是那样不认真。
小何道:「那山里还存在着一个古老原住民部落,据说族里有个神秘的规则。」
玲玲道:「这跟失踪者有关系吗?」
小何道:「当然,你且耐心听着,别干扰我说话。」顿了顿,小何接着说:「据说,部落里有把被族人视若神物,又对之敬而远之的小刀。」
「这小刀能赐予拥有者无穷的力量,使之完成任何想完成的愿望。」彼得插嘴道。
「那么神奇?」玲玲以怀疑的语气问道。
彼得道:「不晓得。」
玲玲道:「我看是传说罢了!」
小何拥护着道:「谁说只是传说,是真的有人见过这小刀。」
彼得现出惊疑之色,问道:「是吗?这我倒没听说过。」
小何脸现骄傲的神色,现在他是理所当然成为众人的焦点了,因为彼得原来对事情只是一知半解,于是半讽彼得道:「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,原来你只听过那无谓的传说啊!」
彼得不为所动,只是淡淡地说道:「我倒是蛮好奇想听听还有什么传说。」
小何急道:「什么传说,那可是真真切切的事情。」
碧绮心急想知道一切,催促道:「有什么就快说,别东扯西扯。」
小何于是道:「听说有人曾见过这小刀呢!那人还因某些原因而疯了呢!」
碧绮道:「怎么回事?」
小何道:「据说有一伙人相约探访山里原住民区,后来不知什么原因,只有一个人从山里出来,还到处告诉人什么会饮血的小刀。」
彼得问道:「是指那小刀吗?」
小何道:「当然,当时有人见到她惊慌地在树林里奔跑,一见到人便说:『刀、刀,会饮血、会饮血……』。」当说到那人说话时,小何还装模作样,七情上脸地表演着,令听者感觉仿若亲身经历般,看来他是个很好的演说家。
彼得道:「那也不能断定就是那把刀呀!」
小何辩道:「如何不能断定?从那原住民区回来,说的是神秘的小刀,而且传说那把刀是把嗜血的刀。」
彼得点头表示赞同,但神情看来还是存在一丝疑惑。
玲玲道:「你哪儿听来的?哪有人无缘无故跑到山里原住民区的?」
小何道:「什么原因就不晓得了,但……」说着,小何凑近众人,神秘地说道:「说出来你们可不能告诉任何人……」
大伙儿见他如此认真,也认真地凑近他,点头答应并细心听着。
小何东望望西望望,继续道:「是我爸说的。」
众人还是感到不解,小福问道:「那又如何?」
小何道:「我爸说这事不能告诉人,因为事主家人不许任何人知道。」
小福又问:「为什么?」
小何再次东张西望了一下,确定没人偷听后,压低声量道:「事主的父亲是~~」他说话时,后面那字句声音是小到极点,以至若不细心聆听,绝无法听见说的是啥。
当小何说出那人名字时,所有人都睁大双眼,现出惊奇之色。由此可见,这号人物,是如何的闻名。
这人物现在姑且不说,在往后故事的发展里看官们自会知晓。
众人之所以如此惊讶,是因为他们确信,这事的确不能随意乱说,因这事若大事宣扬,不只会影响相关人物,甚至于影响整个世界。
小福依然不愿意相信,虽然现在他已觉得这事十之八九属实,于是说道:「小何,你别乱说话,就算真有其事,你爸又怎能晓得?」
不等小何回答,彼得抢先为小福解答:「我想那事主现在在精神病院吧!」说完还补充道:「在小何父亲任职的那所精神病院。」
小何点点头表示确是如此。
这时小福再不得不相信小何说的话了。
反而是玲玲,虽在没太多问题发问,但却始终不愿相信小何,在她心里想着,小何的话永远不能相信。
玲玲这么想是有其一定原因的,毕竟小何为人过于吊儿郎当。有时太过风趣会让人有种不太认真的感觉。
理智的彼得彼得表面看来毫无动静,心里却极力思索小何话里的虚实。
小福看来显得焦虑,自己也说不清担心些什么,好象听了不该听的东西,就快有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他就是那么胆小怕事。
向来安静的碧绮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人,不然也不会加入小何这些喜爱嬉闹的人。
她在一旁听着众人谈话,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个有趣的旅程。
现在,每个人都在想着个别的事。
小何见众人突然静了下来,隐约感觉到丝丝莫名的焦虑。先前急欲引人注目的欲望一扫而空。
宁静片刻后,小何首先打破沉默:「哈!大家到底怎么了?刚才那些事普通得紧嘛!听过就算了。」
玲玲白了一眼,道:「你以为人家真相信你的话了?」
小何听了顿感气愤,说道:「你以为我真的吃饱饭没事做吗?骗你得不到好处。」
玲玲反驳道:「哈!我想你就是那种人。」
小何听了这一番话,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。
他明知玲玲是故意想气翻她的,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,只能在那里憋气。
碧绮沉默了半天,这时开口了。她说:「你们别吵了!我倒有一个方法证明小何的话是真是假。」
「愿闻其详。」众人不约而同地说道。
「那就是……」她顿了顿,双眼精灵,神秘兮兮的望了众人一眼:「到原住民区去寻找答案。」
她这一开口,真是所谓的语不惊人死不休,着实令大家吓了一大跳。
大家你望我,我望你,都在用眼神交流着,发出疑问的讯息的同时,也告诉人自己的惊奇。
碧绮见大家这翻模样,试图说服大家:「难道你们都不想见见这神奇的玩意儿?」
她以‘玩意儿’形容那东西真是妙极,说得令人感觉那东西是如此可爱,并提起了众人的几分好奇。
玲玲是被碧绮的话吸引了,但转过来一想,还是认为那只是个不可信的传说,于是说道:「碧绮,连你都相信小何的鬼话?」
碧绮道:「不妨一信,反正又不吃亏。」
玲玲道:「哼!那人的鬼话我才不愿意相信呢!」说着还白了小何一眼。
小何在一旁听着,早已忍无可忍,将憋了一肚子的气爆发开来,大声说道:「什么鬼话,大花脸你说话别那么尖酸。」
玲玲听小何又叫自己大花脸,气道:「什么大花脸,你这红毛才说话刻薄呢!每天只会胡言乱语。」
小何气着带半挑战的口吻道:「好,那我们打个赌,若真有这么回事,你该如何?」
玲玲呆了阵,没想到小何敢与自己打赌。
她慑于小何确信的模样,却又不愿在众人面前服输。
望了大家一眼,只见每只眼睛都望着自己,等待自己会给予什么样的答复,自己又担心若果真有这么回事,到时岂不吃了个大亏?玲玲于是刁难道:「赌就赌,我才不怕呢!但你若证明真有人遇到怪事神经失常,那又如何?除非你真能拿出传说那把刀来看看,那我就信了!」
这话正合碧绮的心意,于是在一旁怂恿道:「是啊是啊!除非能见到实物不然难令人信服。」
小何当然不愿服输,他坚信父亲的话,所以相信真有那么个东西。
于是,小何道:「那就依照碧绮所提议的,我们去~~寻宝。」小何故意将寻宝两字说得坚决,还一手握着拳头,横放胸前,装模作样的,好象誓必成功似的。
碧绮兴奋地拍着手,表示同意。
小福第一个反对,道:「我坚决反对。我宁愿在家睡觉,总好过到荒山野林乱闯。」
碧绮骂道:「胆小鬼,懒惰鬼,你不去别影响别人做决定。」
彼得这时道:「我想去去也无妨。」他望了小福一眼,继续道:「反正这假期还长。」
其实彼得知道,若真要证明事情属实与否,大可到小何父亲任职的精神病院查探一下就可。玲玲与碧绮之所以说非要见到实物不可,那自然是因为玲玲故意刁难,而碧绮是想找些新鲜事闹着玩而已。
彼得也知道,小何不过是赌气才决定附和碧绮的提议。
但彼得依然赞同碧绮的提议,毕竟他也是个闲来无事爱嬉闹的人,虽然有些时候他很理智。
小福看彼得这么说,开始考虑。
彼得是他的守护者,他也蛮信任彼得。如果彼得认为可行,他是可以考虑同行的。
这时碧绮又在一旁怂恿着,到最后小福望了彼得一眼,彼得一点头,也回示一个鼓励的眼神。
终于,小福也答应了。
碧绮直跳起来,手舞足蹈着,兴奋地直赞小福勇敢。
虽然答应了,小福还是开了个条件:「若真找到原住民区,不论见到传说之物与否,都不可在当地逗留太久。」
碧绮第一个给了他定心丸,答应道:「你放心,再怎么久,也不会待在那里过一夜。」
这时反而是玲玲,看没人反对,自己开始无趣起来。
原本只是想找藉口推却小何邀赌,现在反倒变成真的要去‘探险’了。
小何见玲玲在一旁不出声,知道她开始担心,于是笑嘻嘻的暗讽道:「怎么?好象有人开始害怕输了!」
玲玲道:「什么怕输,去就去,查就查,看是谁怕谁。」
小何道:「好!那就赌你一个月的零用钱。」
玲玲不甘示弱:「赌就赌,若你输了,我同样要你一个月的零用钱。」
「好!」小何以极具挑战的眼神望着玲玲。玲玲当然也不甘示弱地斜眼回敬他。
当时情景直是有趣非常。
别以为以一个月的零用钱作赌注,是小孩子幼稚而可笑的行为,因对于正处于这种年龄的普通孩子来说,这绝对是场豪赌。因为他们任何一方,一个月的零用钱,都相等于普通人家孩子,银行里所有的积蓄,甚至于对于一些普通孩子来说,在还未投入社会工作之前,根本无法储蓄到那么多钱。
当然,小何与玲玲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。
尤其玲玲,由于父亲涉及多项非法活动,为了防止政府掌握他犯罪的证据,所以平时对人慷慨,出手豪迈,为的是周转黑钱。玲玲也从中得益,父亲给自己的钱,多得令人咋舌。
玲玲以自己一个月的零用钱作赌注,也要求小何以一个月的零用钱作赌注,这无非是便宜了小何,因为小何一个月的零用钱,决不会超过玲玲每月的五分之一。不过,那数量也蛮多了!
碧绮极是心急,提议着立刻启程。
这几天的豪雨真是害苦了这些年轻人,令他们再承受不了无聊的日子,而决定找些不应该做的事来做。
碧绮的提议受到小福反对:「现在雨那么大,这样子上山很危险。」
碧绮道:「就是要在这种时候上山,才刺激嘛!不然,哪有探险的感觉?」
众人都赞同碧绮的话,玲玲虽然之前不太愿意,但那是因为担心真有他们要找的东西,而输给小何;但现在既然真要探险了,就打定主意要好好享受探险的滋味,所以也赞同‘冒雨探险’。
只有小福一人,总是忧心忡忡,不太情愿,但最后还是说服不了大家,反被大家说服。
于是,这些年轻人就这在么个情况,这么个理由下,踏上了一个错误的旅程。
他们只到家里拿些必需品,再买些他们所谓的‘探险’用具,这前后不及半小时,就乘坐小福刚买的跑车,浩浩荡荡地出发。
由他们作准备的情况来看,就可知道是如何的随便与不明智。
他们甚至没问人,如何才能去到原住民区,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大森林里。这是多么危险的事。
就小何来说,他是那么的天真,以为进到山林里,就一定能找到目的地。
彼得与碧绮原本只是抱着玩玩的态度,所以也不在意能不能到达目的地,反正时间一到,玩够了,就下山去。
玲玲嘛,一样只是好玩而已,不在乎找不找得到那地方,心里还想着:最好找不着。那么,她以后可以牢牢抓住小何这痛脚,好好地在众人面前嬴他一次。
小福呢,除了胆小,就是没主见,所以大伙儿怎么做,他就怎么跟。
有必要解释:该国的原住民,至今依然过着祖先遗传下的原始生活。
在如今如此先进的世界里,他们依然保持着古老的风俗习惯,与现代文明相比之下,几乎是完全被淘汰的古老文化。
可是,这些原住民仍然不愿接受现代文明,他们情愿过着绿林里无忧无虑的逍遥生活。
偶尔,他们会下山来,携带着一些兽皮、野果之类的物品,与文明世界的人类交换一些衣物、陶瓷等物品。
无论如何,这些原住民仍然是那么神秘。
他们毕竟是古老的民族。
在偌大的热带森林里,有着许多神秘之物,他们代表了这些神秘现象的一角。
当然,原住民毕竟受现代文化冲击,他们也逐渐在改变着。
有些凶残的部族也早已变得良驯。
甚至于一些古老的猎头族或食人族,也早已遗失了他们原有的传统。
可是再怎么说,现代人依然不能了解他们的背景。
象小何等人如此随便地,便去探访原住民区,实在不应该,且危险。
那山离市区车程大约半小时。
以跑车行驶的速度,虽然在雨中,依然很快就到山脚下。
一行人将车停泊在山里一条极窄小的泥路旁。那条泥路是一些登山者或考查团进入山林的通道,也是文明社会与原住民区交融的通道。
那是唯一进入山区的通道。
说上来,小何一行人算是幸运了,误打误撞也能找到入口。
但,这幸运,正是为他们往后的不幸而创造。
一阵嬉闹下,他们开始了所谓的‘探险’。
豪雨丝毫没变小的迹象,一行人却乐于其中,冒着大雨前进。
他们的装备是何等的简单,除了身上披了件雨衣,就只带着一些汽水零食之类的粮食。
只有小何,为了仿照电视里的探险英雄,手上握着一把镰刀,当前开路。一阵乱劈乱打,也不见得真将枝叶杂草砍断。以他那种力气,别说枝叶,就算馒头也砍不断。
说来像是很夸张,无论如何,小何的举动其实根本就是多此一举。就象刚刚所提,这里早已有条前人留下的小路,虽然窄小了些,但还是可以顺畅地通行。所以说,小何根本就是无聊透顶,自己沉溺于自己的英雄美梦中。
小福害怕在山里会遇到什么危险,所以自己也带了一把小刀。那小刀长约三十公分,原本是用来当作摆设或供人收藏,是小福在一次旅行中买来,把玩几天便丢在一旁,没想到现在被派上用场了。
碧绮与玲玲不停嘲笑他,带“玩具刀”来探险。
山路在豪雨中显得特别难于行走,一行人几次滑道。
有时遇着坑洞,碧绮与玲玲不小心踩了下去,险些没扭伤脚。
山路又倾斜又滑,小福多次滑倒,痛得他哇哇乱叫。彼得象往常一样,对小福处处关照,这多少令小福感到欣慰,而继续走下去。
倾盆大雨令一行人见不着前路,唯有跟着脚下的泥路前进。
其实原住民区也不远。若以平时的情况前进,也不过需要约一小时的路程。
可是今天不同。
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,选择在豪雨中进入山林,以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的行进速度,决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到达。
过了好久,他们始终无法到达目的地。
玲玲早已感到疲累,于是以手拍打众人,示意停下。大雨中,说话的声量再大,也会被雨声所遮盖。玲玲一番比手划脚,总算令大家明白她想表达些什么:她想找个地方休息。
小何伸手指着不远处一棵大树,示意到那里去,接着带头奔了过去。其他人紧随而来。
大树将雨水隔去了一半,但还是有许多雨水从枝叶滑落下来。
小何以镰刀割去大树旁丛生的杂草,然后将雨衣脱下,与彼得一人一边,抓着衣的四个角,将雨衣张开来,让所有人躲到下面去避雨。那雨衣张开来蛮大,空间刚好足够让五个人遮雨。
在里面,还算勉强可以听到别人说话,但说话的人需要放大声量,那近于嘶喊。
小何首先开口道:「大家没事吧?」看样子不象在关心大家,反而象是领队在慰问属下,也令人感觉好象大家都很需要他,需要他保护似的。
玲玲道:「看来好像没什好玩,像是来受苦多些。」
小福道:「不如我们回去吧!」
此次探险让小何沉溺于自己的英雄梦中,他怎么会愿意那么早结束呢!他还想再继续幻想,发他的白日梦,于是对小福说道:「怎么可以?男子汉大丈夫,受这一点儿苦算得了什么?我们一定要成功完成任务。」
「可是,可以吗?」彼得道。
彼得这样说,意思是他们还可能继续前进吗?这问题非常值得大家认真考量。
现在,连大家平时信任的彼得,也生起了退意,现在是否还要继续?
众人一阵沉默,都不知如何是好。
除了小何与碧绮,其他三人开始有了退意。
就算小何与碧绮,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,确实难以继续行进。
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。
最后,小福说道:「我提议回去。」他望了小何与碧绮一眼,续道:「我们连目的地在哪里都不晓得,再这样下去,根本就是白费力气和时间,除了让自己受苦,什么也得不到。」
玲玲道:「是啊!这‘探险’游戏一点都不好玩。」
「我觉得还不错嘛!」小何道。
玲玲白了一眼:「哼!你还真以为是在探险呀!你以为你是探险英雄吗?」
小何听了,气上心头,右脚大力一踢,想将跟前一粒小石子踢向玲玲,怎知玲玲一闪,石子飞出几尺,落在相隔一行人不远处的草丛里。
这一下极之突然,所以大家都注意小何踢起的石子。当石子被踢出去,大家的视线,都跟着石子一同移到石子落下的草丛处。
这其实也没什么,但令人惊奇的是,朦胧的雨中,草丛里竞闪过了一团白影,隐没在另一边的草丛里。
大家不觉「啊」地一声,叫了出来。同时每个人都听见其他人同样发出惊叫,每个人心里明白,这代表其他人也同时见到白影闪过。
小福惊吓着道:「那是什么?」
彼得安慰他:「别害怕,可能是些野兽。」
小福道:「野兽?会攻击我们吗?」
彼得安慰着:「别害怕,这山头不会有老虎或狮子,普通野兽伤不了我们的。」
碧绮疑道:「可能是野兽吗?」
玲玲也道:「是啊!可能吗?我们看到的是一团白影耶!」
小福害怕道:「不会是……」
当彼得正要劝他别胡思乱想时,小何却先开口:「鬼……」接着还一脸正经地斜眼望了望右背,再望了望左背,仿佛真有东西从后面掠过。
彼得瞪了小何一眼,责备道:「别装神弄鬼,大白天哪来的鬼?」
小何道:「你看现在天色那么阴暗,说是白天,却没什么光亮。」
彼得道:「那又如何?没听说过鬼会在这种时候出来。」
小何还不罢休,辩道:「那刚才那白影是啥?」其实他也不信那是什么鬼怪,这么说不过是想与彼得争辩。
彼得道:「雨水白蒙蒙一片,刚才那或许是错觉。」
玲玲这时缓缓开口,声音听来有些许颤抖,她道:「不是,应该不是……」
大家这时才发觉玲玲脸色有异,嘴唇变得苍白。
彼得道:「你……你是说那不是错觉。」他见玲玲没回答,续道:「就算真有什么,总该不会真是鬼吧!」
玲玲望了望众人,以手拍打着额头,自顾自地说道:「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」
见了她那模样,小福更是害怕。
小何道:「哟!有什么就快说,在那里自言自语些什么嘛!」
玲玲抬起头,脸色依然苍白,说道:「好像……好像……是个……人~~」
这话着实令大家吃了一惊,相互对望了一阵,彼得问道:「为什么你觉得那是个人?」
玲玲答非所问:「可能真是看错了吧!」
小福害怕道:「莫非,真的有……有那种东西。」他是极不愿意说出那令人害怕的名词。
彼得道:「不会的,那是错觉罢了!」
玲玲摇了摇头,认真地道:「可是我确实见着了那白影的人头。」
她那么说听来令人害怕。若说见着了人影那还没什么,但像她那样说话,会令人想到:白影有个人头。不是人影的东西有个人头,那的确恐怖。
当然,大家知道她要说的,是个人影。
碧绮道:「不会吧!怎会有人躲在草丛里淋雨?」
小福一听,更是害怕,他想,若不是人,那就是鬼了。于是双脚一软,差些没摔倒。
碧绮一把将他扶着,却怪他胆小。
小何这时也开始感到心里发毛,问道:「你怎么知道那是……那是……一颗头?」
这话说来又极是恐怖,若说那是头还没什么,说是‘一颗头’,听来就好像那东西不是人,却挂着一颗头。
彼得没等玲玲回答,就埋怨道:「你们说话可不可以别那么恐怖?」
玲玲没理会他,回答道:「我见到的是,一个披长发,穿白衣的人……闪过时,双手还摆动……」
她这么说,就非常明确了。人跑动时,双手是会跟着前后摆动的。
其实玲玲之所以看到的与众不同,那是有原因的。
当玲玲闪开石子时,很自然的石子仍旧往玲玲身后飞去。玲玲只要转过头,背后的情景就一目了然。其他人虽说望向玲玲身后,但视线却多少被隔去一些,况且他们先前的注意力都落在玲玲身上,看着玲玲如何闪过石子,不像玲玲般,直接望向身后,加上白茫茫的雨景,所以他们是不能完全见着整个情况的。
小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直闹着要回家。
碧绮尝试着令他冷静下来:「别这样,或许那是原住民呢?」
这话起了非常大的作用,大家听了,包括玲玲,都感到附和逻辑,且减少了恐惧感。
可是,小何却又说道:「既然是原住民,那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?」
这话又令人起了几分恐惧感。
小何说这话说得不是时候,令得大家对之反感,却又不得不承认这话有其一定的道理。
大家开始感到些许害怕。
这时候,这些年轻人才晓得身置荒野的危险。
探险原来并不像想象中的有趣。
于是,一行人决定下山。
小何急急披起雨衣,不敢再逞英雄,回头望了望白影闪过之处,就领先朝来路急步走去。
这就是所谓的英雄能伸能缩吧?
彼得突然道:「等等!」
大家正觉得奇怪,彼得接着道:「你们在这等等,人有三急,我先去方便方便。」
「快点儿!」玲玲催道。
碧绮笑道:「不快点儿会让鬼抓去哦!」
小福骂道:「这时候你还开这种玩笑。」
彼得道:「没关系,真有鬼的话我倒想见见。」
于是彼得独自奔向另一边的草丛。
众人站在原地等候。小福与玲玲显得惶恐不安,看似毫不愿意多停留半秒。
其他四人在雨中等了良久,仍不见彼得回来。小福开始着急:「会不会出了什么状况?」
其他三人也是忧心忡忡。
正当一行人正不知该如何之际,玲玲「啊!」地一声,尖叫起来。
众人雨声中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,各自被吓了一跳,纷纷转身望向玲玲。
只见玲玲指着刚才白影隐没的草丛,嘴唇不停颤动,而且好像正说着话。
雨声中,大家无论如何,无法听见玲玲细如蚂蚁的声音。
众人也望向玲玲所指的方向,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动静。
玲玲尖叫后,不断慢慢后退。
碧绮跑了上去,扶着玲玲。
这时,玲玲的说话变得大声,只听她颤着大声说道:「彼……彼得……彼得……」
小何急道:「怎么啦?彼得在哪?」
碧绮依然惊魂未定:「彼得……彼得……」
大家再次看着玲玲所指的方向,这回轮到小福,只听他「啊」的一声,跌坐在地,张大双眼和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小何与碧绮这时也发现了玲玲指着的东西,惊吓得说不出话。
小福呆了片刻,突然惊醒,整个人跳了起来,连爬带跑地朝来路逃去,边喊道:「头!头!」留下三人还呆在原地。
其余三人完全不敢相信所见。
原来,玲玲所指之处,在草丛隙缝间,竞隐约见到彼得的半边脸,还有一颗睁大的眼睛。
那神色是何等苍白。那眼神现出的是无比的恐慌。
小福之所以称之为头,是因为,那的的确确,只有一颗头。
草丛隙缝间,也隐约见到彼得的颈下血淋淋一片,身体不知跑哪去了!
呆了片刻,碧绮突然尖叫起来。小何与玲玲被尖叫声惊醒,也不约而同地跟着尖叫起来。
三人心有灵犀似的,尖叫后,便开始拔腿逃跑。
每个人都极之害怕,豪雨令他们更惊惶失措。每个人都已无法思考,除了知道自己在逃跑,浑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
一直到三人都感到极度疲乏,他们才停了下来。
三人坐倒在地,气喘如牛。
小何喘了会气,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:「怎么办……我们……怎么办……」
碧绮同样上气不接下气地道:「是……是啊……怎么办……」
没有人回答,因没人再有力气说话。
过了一会儿,三人的力气才慢慢恢复。
小何再次问道:「怎么办?彼得……怎么办?」
玲玲惊魂未定,说道:「鬼……一定是鬼。」
碧绮道:「就算是鬼又如何?我们人那么多,难道真怕它她?」碧绮就是那么不知天高地厚,总以为天下没什么事是真正可怕的。
小何道:「是啊!我们也有武器。」说着幌了幌手中镰刀。
玲玲苍白着脸,道:「人……我们只有三人。」
碧绮道:「我们还有小福!」
玲玲道:「小福?小福在哪?」
小何道:「管他人多人少,我们不能撇下彼得不理。」
玲玲大哭道:「彼得死了!」
小何大嚷:「那不一定就是彼得!」
玲玲哭着道:「那现在怎办?」
小何道:「回头,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。」沉默了会,小何续道:「别当真将彼得抛下了!就算彼得真……真的死了,也要帮他收尸啊!」
这话听来幽默,象是平时谈笑说的话,但此时此刻,小何说来却是如此严肃,且一点都不幽默。
正当小何直立起来,欲转身之际,三人同时见到眼前雨中现出个人形。朦胧中无法瞧清是什么人。
那身影慢慢靠近三人,而且看来有些奇怪。只见那影子左手高高举起,五指张开,看来象是正欲走来抓人似的。
玲玲害怕得双手掩面,靠向碧绮,并不停哭泣,浑身颤抖。碧绮则抱着玲玲,并示意别担心。
小何这时候再不敢胡闹,也不象来时般装模作样。他紧握镰刀,认真地作出受侵袭时,作出反击的准备。这是动物的本能,也是人类的本能。
正当三人陷入紧张状态时,朦胧的雨中渐渐现出清晰的人形。
碧绮一看,高兴地大叫:「小福,是小福!」
玲玲放下遮盖双眼的手,一看,果然真是小福,不禁兴奋地挥舞着双手,高呼小福。
小何也极是兴奋,毕竟现在又多了个人壮胆。
正当小福走近时,小何还来不及奔上前,便见到小福的神情怪异。
只见小福脸色苍白,停在距离一丈远之处,嘴巴张大象是痛苦得发不出任何呻吟,并向前高举颤抖的左手,象是在向他们求救。
三人正觉奇怪,小福缓缓低下头看自己的胸口。三人也随着小福望向他的胸口,只见他右手在胸口前,象是握着什么。胸口下,衣服满布血迹,虽然被雨水冲洗得淡化了,但血迹依然可辨。
小福缓缓将右手拿开,三人隐约见到他胸口插着一样东西,那仿佛是一把刀,而且是由背后刺入,刀尖直刺向胸前。
所以小何三人所见到的,不是刀柄,而是刀尖。
很明显的,那把刀正是小福来时佩带的“玩具刀”,是有人将它抢过,再从小福背后刺入胸口。
三人吓得脸青唇白,呆望着小福,不知所措。
小福突然脸色急转,圆睁双眼,现出极其痛苦的表情,身体抽搐一阵,便直立着不动。
小何壮起胆子慢慢走过去,想探查小福是不是还活着。
走没几步,小福突然「哇」的一声,口中吐出大量鲜血,将胸襟染得通红。玲玲与碧绮吓得不停尖叫,小何则吓得跌坐在地。
三人还未定下神来,小福便向前扑倒。
玲玲与碧绮尖叫着双双拔腿就跑,小何也被她们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,呆了一阵,便想追上去,不停呼叫她们等等他,但那两个受惊过度的女孩,又如何会理会他呢?
这三人惊慌得糊涂了,竟又往深山跑去。他们已乱得失去了方向感。就算他们还有方向感,也不会理会他们前往的方向,因为他们已吓得失去思考的能力。
一阵乱冲乱撞,小何总算追上两人。
三人再次因劳累而停下,停在一棵旁边尽是草丛的大树下。这时,他们才发现不知不觉已迷失了方向。
他们迷路了!
「怎么办?」碧绮问道。
玲玲抱着树干哭泣,害怕得缩成一团,不停道:「我不要死在这里……我不要死在这里……」
小何疲惫得不想说话,绝望得瘫在一旁。
没等他们喘回气,玲玲突然双手乱抓颈部,「咿咿呀呀」的发出呻吟,双脚乱踢。
初时小何与碧绮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,碧绮还不停问「怎么啦」,但再注意一看,才发现玲玲的颈部被一条细小的钢丝套着,有人在树干后的草丛里,以钢丝圈套着玲玲的颈部。玲玲痛苦得不停呻吟,乱抓乱踢。
小何与碧绮立即跳起,想去救玲玲。
说时迟,那时快。玲玲「唆」的一声,被人以极快的速度拉进草丛里。
小何跑进草丛,高呼玲玲,并以镰刀乱挥乱砍,却如何找不到玲玲的踪迹。
碧绮也急得在草丛中搜寻。
突然,两人见到一丈远处,玲玲的双手高举出草丛。碧绮大叫道:「那边!」
小何急忙跑向该处,碧绮随后而来。一个不小心,碧绮脚下绊到草茎,摔倒在后,只有小何一人冲向前。
当碧绮挣脱绊着脚跟的草茎,抬起头时,只见小何还未奔到目的地,便「啊」的一声,整个人直摔进草丛里。
碧绮原以为小何与自己一样,被草茎绊到,怎知许久不见小何爬上来,当她跑到该处时,也见不到小何的踪迹。
这一来,碧绮慌了!她直呼小何与玲玲,不停在草丛里搜索,却哪里有小何与玲玲的踪影?
碧绮害怕得边找边哭,不停喊道:「小何……玲玲……你们别抛下我啊!」
就这样找了许久,一直到碧绮绝望了,才抱着双脚,蹲在草丛里痛哭。
寒冷加上恐惧,使得碧绮绝望得不知所措。
天色渐黑,她知道,自己会象其他同伴般,在这荒野中人间蒸发。她能做的,只有不停哭泣。
突然,碧绮想到,她还有一丝获救的希望。
只要被人发现他们失踪,就会有人来寻找并拯救她。
但,如果碧绮不是失踪超过一天,是没有人会发现她有危难的。就算真有人马上就发现他们失踪了,又有人能知道他们在哪吗?
碧绮百感交集,她坚信,一定有人能很快就寻获她,所以她告诉自己,要坚强、勇敢,一直等到获救为止。
「哥……你一定要快来救我……」碧绮自言自语。
就在此时,碧绮身旁的草丛晃动起来。
碧绮吓得大叫:「是谁?」
草丛兀自晃动,碧绮面向晃动的草丛,缓缓朝后移动。她的心跳得厉害,脸色害怕得白如纸张。
正当碧绮想转身就逃,草丛里突然扑出一团黑影,直向碧绮冲来。
「啊……」



二•阁雷特
宴会上,许多宾客相互交流,宴客厅飘扬着「Canon in D」,现场一片舒适愉快的气氛。
这是一位作家的新书推介礼,来参与宴会的宾客皆属上流阶层人士,这都是因为作者身份不平凡之故。
这作家奇特之处在于本身的经历。说他是作家,不如说他是位冒险家更为恰当。
他所写的书,都根据自己的奇异经历而记述。
很多阅读过他的书的人,常常会请求他解决一些奇异的问题,所以他越来越多灵感,也越来越多奇遇,名声也越来越响。
就象今天,原本来的都是受邀请而出席的宾客,但宴会上,突然进来了一伙身穿西装的大汉。
这些人少说也有十来个,一进门就二话不说,将宴上宾客推挤开来,两排对立由门口站进来,中间让出一条路。而那之中,一个看似首领的人走了进来。
当然这伙人并非身份高贵之人,只不过他们主人的身份不平常,使得他们如此嚣张。
要知道今天的宾客绝非普通市民,全是有名有望之人。这伙人敢对这些宾客如此无礼,显现了他们主人的身份地位更非比寻常。
有些宾客开始细声埋怨,但绝大部份不愿出声,因为他们都见到了这伙人左胸前有个单眼标志。
宾客中有个人站了出来,走到为首那人跟前,说道:「师爷,好大的排场。」
那人望了望跟前的人,很不屑的说:「怎么?张探长也来了!」
张探长,一位年轻而办事魄力奇佳的警探,由于破案累累,年纪轻轻就身任警部反黑组主任。人们习惯称他张探长,也是地方上有名的奇人之一。这次受邀请出席宴会,是因为与主人家是好朋友。
张探长几次与单眼帮冲突,破坏了单眼帮的大勾当,所以单眼帮视之为最大的敌人。
地方上能与单眼帮为敌,又令单眼帮不敢对之轻举妄动的人,除了张探长还别无他人。这两方各自形成一股势力,各不相让,却又各自忌惮。张探长因此成了英雄人物,黑道与白道上,无人不对之敬畏。
张探长冷冷地道:「师爷,来到这里,要客气些。」
那人称师爷的人「哼」的一声,不再理会张探长,态度虽然嚣张,却也不得不给张探长面子,一挥手,十来个大汉便退到门外去,留下两个跟着他,直走到厅堂中心。
他们走路时形态是如此高傲,宾客们自动给他们让路。
单眼帮的人走路是不会闪避让人的。
这些情景都看在主人家眼里,令他心底开始生气。
师爷走到厅堂,拿下戴着的墨镜,掏出手巾檫拭着镜片,语气嚣张地大声说道:「哪位是阁先生?出来!」
一人穿着白礼服,拿着酒杯在掌心中摇转,缓缓走出宾众,品尝了口杯中醇酒,气质高雅地说道:「有什么事吗?」
这人自然就是师爷口中的「阁先生」。
师爷望了他一眼,便继续低头檫拭墨镜,说道:「我家主人请你到府上坐坐,走吧!」
这话听来客气,却其实是强迫人。他说了邀请人到府上坐坐,却不给人考虑的机会,也不给人选择的机会,就要别人走了。
宴会上的所有宾客无不交头接耳,纷纷讨论着,到底这宴会的主人与单眼帮有什么过节。
阁先生一听,更是气上心头。但宾客众多,不便发作。
阁先生笑了笑,再喝了口醇酒,缓缓道:「小弟今天宴请客人,等改日有机会再登门拜访你主人。」
师爷一听,冷笑了下:「改日?从来没人敢对我主人说『不』,你这改日是想找死吗?」
张探长大声道:「人家说改日就改日,别罗哩罗嗦。」
师爷道:「张探长,今日我们有重要事,井水不犯河水,你别多管闲事。」
张探长笑道:「今日是你们来闹事,身为警员,我有义务维持社会治安。」
师爷道:「哼!我才不怕你。」说着便示意两个大汉上前将主人家带走。
张探长见情势不对,正要上前阻止,阁先生一摆手,示意张探长别动,然后笑了笑:「好、好、好!我跟你们去。」然后大声对宾客道:「各位,小弟失陪十分钟。待会再来陪各位。」
师爷听了虽觉奇怪,但也不去理会,只冷笑道:「哼!去多久还有得你来定?」说着便转头走出厅堂,也不等主人家。
宴上宾客无不为这主人家担心,纷纷望向张探长,因为他们认为,能救这阁先生的人,只有张探长了。
张探长深知这位好友一定又有什么主意来打发这些人,所以也笑了笑,径自与其他宾客交谈。
当阁先生与这伙人离去时,众宾客只能以同情的眼神目送。
那阁先生一直跟着他们来到泊车处,见离宴会厅有段距离了,便假意问道:「不知你家主人是什么人,那么看得起我,想请我过去坐坐?」
师爷呸了声:「我家主人是谁你都不知道?我看你是活着不耐烦。」
阁先生道:「怎么?不认识他老人家还必须要死?」
师爷道:「你这家伙,以为自己稍有名气,就不把我家主人放在眼里,若不是主人交待,我早给你颜色看。」
阁先生道:「哼!给颜色看的是我。」说完,突然一拳挥向师爷,打得他脸青唇肿,扑跌在地。他身旁的打手个个跑上前扶他。
师爷眼前金星乱冒,气得他呱呱乱叫,吩咐着十来个打手教训主人家。
十来个打手一拥而上,但全在还没看清阁先生的身影,便个个胸口中拳,纷纷应声倒地。这一下突如其来,没人知道到底对方什么时候出手,便被打倒。对方身手快得惊人,除此,个个中拳的人,倒下后便痛得爬不起来,抚着胸口呻吟着。
这些人,竞在还未出手,就个个被打折了一根胸骨。
师爷看了这情景,不禁大惊失色,从腰间拔出短枪,并顺势指向对方。
那阁先生眼明手快,见师爷拔枪,一个筋斗翻了过去,就在师爷举枪对着他时,突然一拳击向枪口,只听「嗝喇」一声,接着是师爷的高声喊叫。
这一拳打在枪口,力道却顺着枪身移到师爷的手腕上,直将师爷的腕骨震裂,痛得他几乎晕眩过去。
阁先生站立起来,拍了拍手,整理了衣襟,笑道:「师爷,回去告诉你家主人,别以为自己稍有名气,就不把我放在眼里。」这次到他反过来说这句话了。
师爷痛得跪倒在地,眼泪直流,说不出半句话。
阁先生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卡,掷向师爷跟前,说道:「有空叫你家主人来见我。」
阁先生微微一笑,向着他一眨右眼。
说着便转身走回宴会厅。
微笑眨眼是阁先生的招牌动作。每每在开心的时候,或和朋友打招呼,或成功完成一件事,或胜利之时等等,他都喜欢作此动作。
突然身后传来一人说话:「阁雷特,好身手啊!」
是的,这宴会的主人家,就是这故事里的重要人物―――阁雷特。
说话的人正是张探长,阁雷特的好朋友。
阁雷特一眨右眼,笑了笑,道:「张探长,怎么躲在一旁,也不来帮忙啊?」
张探长道:「哈!这类小事,阁先生还需要别人帮忙?」
是的,象这种情况,对阁雷特来说,比吃饭还容易解决。
方才宾客们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。
要知道,正如前文所提,阁雷特是位探险家,是位见过大风浪的人。要不然,以他所遭遇过的险境,若没什么真材实料的本事,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?
阁雷特拍拍张探长的肩膀,两人一同步回宴会厅上。
宾客们看到阁雷特出去了一会,又回到来,不禁大感惊奇,交头接耳又再议论着,到底阁雷特如何能摆脱单眼帮。
他们怎么会知道,阁雷特一身好本事,除了是位能文的作家,更是位能武的武术家。
宾客们有的见到张探长与他一同步入,还以为是张探长救了他。有者更是好笑,不停向张探长敬酒,赞他了不起,冷落了一旁的主人家。
张探长无可奈何,只得苦笑。一旁的阁雷特,却是若无其事般,任由宾客们误会。
宴会就在欢乐中结束,没人再想起单眼帮。
虽然那是阁雷特的欢喜日子,但很快的,这欢喜转换成为忧愁。
宴会结束后,宾客们陆续离开,剩下张探长还陪着阁雷特。
阁雷特拍了拍张探长的肩头,道:「年轻有为的张探长,谢谢你出席今天的宴会,也谢谢你帮我赶走了单眼帮。」说完哈哈大笑。
张探长听了一挥手,骂道:「你说的什么话?怎么跟那些人一样来嘲笑我?」
其实那些宾客哪里是嘲笑他,他们是真心的敬佩他。只不过张探长自己知道,是阁雷特自己打发单眼帮,别人误以为是他。刚才他想解释,宾客们七嘴八舌的,他又说不了话,况且他知道阁雷特一向低调,又不好意思不帮朋友,所以只好帮忙陪笑,任由宾客误会。
阁雷特一听张探长那么说,急忙停止笑声,道:「刚才难为你了,张探长。」
说着随手拿了放在一旁的红酒,倒了杯递给张探长。
张探长接过了杯,道:「阁雷特,我看这次单眼帮不会就此放过你,你要小心些。」
阁雷特道:「这也是我所担心的。但,单眼帮为什么会找上我?」
张探长低头思索了番,摇摇头道:「你得罪到他们吗?」
阁雷特道:「没有。」
张探长道:「依刚才他们的说话来看,好像是单眼帮老大想亲自见你。」
阁雷特道:「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。如果我得罪了单眼帮,他们也不必请我过去他们的贼窝。我想,一定是他们想请我帮忙解决什么疑难问题。」
张探长噗哧一声,笑道:「阁大作家,你真的把自己当英雄了?你以为天底下有事的人都会来请你帮忙?」
阁雷特笑道:「无可否认,的确有很多人来请我帮忙解决离奇事情,不然我的书怎么写?对吗?」
张探长一时哑口无言。
的确,有许多人看过了阁雷特书中记载的事迹后,都来请他帮忙解决一些离奇事情。每当阁雷特遇到什么神奇新鲜的事情,都将它一一记载,再编成书。
张探长望了望阁雷特,两人相对而笑。
就在这个时候,阁雷特腰间的手电突然响起,阁雷特拿起电话一看,是母亲拨来的。
阁雷特向张探长示意抱歉,便走到另一边去接听来电。
「是小雷吗?」电话另一端传来阁妈妈的急促声。
阁雷特略感惊讶,怎么阁妈妈显得如此紧张,但还是镇定地问道:「是我。有什么事吗?」
电话那端传来急促得微颤的声音:「小绮不见了!」
「什么?你说什么?」
「小绮不见了……」
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你慢慢说。」
「哎哟!小绮今早出门后,到现在都还没回来,连手电都拨不进。」
「会不会是跟朋友去了哪里?」
「不知道……」
就这样,两人谈了将近五分钟,都不知小绮发生了什么事。
但,阁雷特暗箱,会不会与单眼帮有关呢?
阁雷特虽然这样想,也认为十之八九与之相关,但却不告诉阁妈妈,因为不想让阁妈妈担心。
挂上电话后,阁雷特一手抚着下巴,默默沉思了一会。
刚才单眼帮的人突然来找他,会不会真的与这事有关呢?
如果真的有关,那么小绮是不是被单眼帮的人掳走了?
单眼帮的人又为了什么要掳走小绮?
回想刚才单眼帮的人所说的话,仿佛真的想请他解决什么问题。不然单眼帮首领又何以会派人来请他过去?
难道他们想以小绮作人质,要胁他做什么事?
这样一想,阁雷特已打定主意,亲自拜访单眼帮首领。
他匆匆走向张探长,张探长也早已发现他脸色有异,阁雷特道:「我想上单眼帮寨子一趟。」
张探长略感惊奇,为什么他突然会想到单眼帮那里,但知道一定有什么原因,所以也不多问,只问道:「你想我陪你去?」
阁雷特道:「不。我妹妹失踪了,我想应该跟单眼帮有关。」
张探长道:「你想我帮你什么?」
阁雷特道:「这一次去单眼帮那里极之危险,不知他们打什么主意。我毕竟只是个作家,没能力对抗单眼帮,所以要靠你了!」
阁雷特这么一说,张探长不觉感到飘飘然。要知道他之所以那么出名,全是因为人说的:张探长是单眼帮的克星。
张探长心想:阁雷特虽然身手不凡,征服了许多奇异事情,但遇到这种黑势力,还是要靠我来帮忙啊!
于是,张探长道:「好,我马上召集人马,有什么不对劲我会马上有所行动。」
阁雷特笑道:「那倒不需要。我只要你一张名片。」
「一张名片?」张探长感到不解。
阁雷特道:「众所周知,单眼帮人众包括首领在内,无一不给张探长面子。单眼帮也知道,张探长无时无刻不在收集他们的犯罪资料,只要一有什么差错,就要他们完蛋。」阁雷特顿了顿,继续道:「如果我妹妹真的在他们手里,你的一张名片就能救她。」
张探长道:「这……好吧!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你可以随时找我。」说着递上了名片。
张探长显得有些失望,因为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大显身手,怎知阁雷特只要他的一张名片。
小绮是谁?小绮自然就是阁雷特的妹妹~~碧绮。
之前提到,碧绮在地方上无人不晓,那不是因为她有名气,而是丈着哥哥,阁雷特的名气而闻名。
阁雷特原本也没什么名气,只不过在他的书大卖后,又接连替不少人解决疑难,所以便开始有人把他神化,甚至有人说他无所不能,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,世界各地越来越多人认识阁雷特。
话说回来,阁雷特接过名片后,便匆匆赶往单眼帮大本营。
现在已是晚上十一时。
这种时候,别说是进入单眼帮大寨,就算是接近它,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个禁忌。
阁雷特可说是天不怕,地不怕之人,这种禁忌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聊透顶。
别说单眼帮,就算那真是妖魔鬼怪,他也不怕。
阁雷特也不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的人,可以的话,他也不想拜访单眼帮老大。
但,现在他不得不登门造访,因为这关系到他妹妹的安危。
现在阁雷特直接前往单眼帮首领的住处,那是间座落郊外的大洋楼。那里四处宁静,除了那栋洋楼,再没其它住家。
不出十来分钟,阁雷特便抵达那里。
他在门外响了几声车笛,很快的,里面的人便打开门来。
两个身穿西装的大汉走了出来,手里握着对讲机在与里面的其他保镖联系。
阁雷特打开车镜,对他们说道:「告诉你们老大,我是阁雷特,想拜访他老人家。」
两人听说是阁雷特,神态变得稍微紧张,对着对讲机说了些话,便两边让开,示意阁雷特将车子驶进去。
阁雷特停好车子,也不与两位大汉打交道,便径自朝屋里走去。
其中一人在后频频叫喊,阁雷特也不理会。
那两人于是赶紧追了上来,一人说道:「阁先生,你不能就这样进去。」
阁雷特现在极之担心妹妹,心情很是烦躁。
他以很不耐烦的口气反问那人:「难道进去还得填表格申请?」
那人回道:「阁先生别介意,我们必须搜查阁先生全身,确定没带武器才能让你进去。」
阁雷特讥讽道:「哼!原来陈伯也怕别人会伤害他。我还以为只有别人会怕他而已呢!」
「陈伯」,正如前文所提,是单眼帮首领。
那两人相对而望,其中一人道:「阁先生,我们只是奉命行事。」
阁雷特故意跟他们过不去,他道:「我不喜欢让人碰我。」
现在单眼帮在阁雷特看来是极之可恶的东西,因为他们惹恼了他。
那两人再次对望了一下,不知如何是好。
就在这时,阁雷特身后传来了一人的说话:「让他进来。」
阁雷特转头一望,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,站在厅里通往上层楼的梯上。
阁雷特并不认识这人,但知道陈伯身边有两个得力助手,一是刚才吃过苦头的师爷,另一是人称二爷的刘二。
那两个保镖见到那人后,都恭敬地退了下去。
阁雷特对着那人道:「想必这位就是单眼帮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,第二把交椅的主人,二爷吧!」
二爷笑道:「在下正是。」
这二爷近来名堂极响,帮里任何大小事物,都由他一手包办。
陈伯年纪已老,没有儿子,只有一个女儿。近来陈伯因年老力衰,将帮里所有事物交给二爷掌管,很明显的,这二爷会是往后的帮主。
为什么二爷会深受陈伯的器重与信任?其实也没什么,只因二爷是陈伯的义子。
二爷走到阁雷特跟前,伸出右手,说了声:「幸会!」
阁雷特也伸出手与二爷握了握手,没好气地道:「不知陈伯何事要见我?」
二爷道:「这里不方便说,见了义父你就知道了!」
说着便邀请阁雷特一起到楼上,去见陈伯。
阁雷特心情极是烦躁,虽然觉得麻烦,但还是跟着二爷走了上去,可是一边却讽刺着道:「陈伯还真风光,被邀请来的客人要见他一面,比见皇帝还麻烦。」
当阁雷特说到「被邀请来的客人」的时候,刻意抬高了声调,极尽讽刺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。
不过阁雷特说的倒是有理。他是被邀请来的客人,理应上,主人必须出来迎接才是,但现在主人非但没出来迎接,相反的还要客人去拜见他。所以照理上说,阁雷特是可以表达不满的。
虽然,说起来陈伯并非普通人,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,但阁雷特就是阁雷特,他就是不满这种自以为是的人的作风。
二爷听了阁雷特的话,极是不好意思,只好笑着道:「义父年老体弱,不方便走动,所以只好麻烦阁先生了!」
这二爷虽为单眼帮第二主人,但为人却仁义宽厚,不似师爷般,骄横无礼。
阁雷特也不多去理会二爷,只是不停想着待会见到陈伯,若是妹妹真的在他们手里,要如何应对。
这洋房极是豪华,它的厅堂宽大而漂亮。厅堂采用西式稍微古典的设计,并且有许多名贵的装璜。
阁雷特注意到了厅堂上正中央,悬挂着的一个灯。那灯底下挂着圆形玻璃,周围镶着无数闪闪发亮的宝石,别说那灯的价格昂贵,就算它周围镶着的宝石,也已是极贵重之物。
除此,厅墙的角落处,还摆了对大花瓶,那是中国明代的陶瓷,是当代商人随郑和下西洋时带来的,已历经几百年的历史。
两人到了楼上后,二爷带领着阁雷特来到书房门外,敲了敲门,对里面喊道:「阁雷特来了!」
里面有人说道:「进来吧!」
二爷于是推开房门,先让阁雷特走进去,自己再进去,并关上门。
那书房一样非常宽大,可以是普通洋楼客厅的宽度。
阁雷特一进到里面,便见到房里坐着三个人。
正中央,坐在书桌后的自然就是陈伯。只见他白发苍苍,体形瘦长。若不是在单眼帮寨子见到他,那根本与平常的老人没分别。一样一脸安祥,看似毫无杀伤力。
书桌前坐着两个人,其中一人便是师爷。
只见他脸上红一块,青一块,右手还包扎了纱布,显然是阁雷特致成他那个样子的。见到阁雷特,他脸上又是气愤,又是无奈。
在陈伯面前,他不好意思发作,不然早跳起来大骂阁雷特了。
另一边坐着的,是一个身穿迷彩装,象是军人的大汉。
阁雷特不等其他人开口说话,对着陈伯道:「不知老先生请我来有何贵干?」
没等陈伯开口,师爷便抢着道:「刚才请他来时,他不来;现在反而不请自来了!」
阁雷特淡淡一笑,道:「刚才有些事,所以先送几位大爷回来,待现在得空了,我才自己过来。」阁雷特转向师爷,以极具讽刺的口吻道:「若有哪里得罪了,还请这位大爷原谅。」
师爷「哼」地一声,白了阁雷特一眼。
陈伯面无表情,眼神却极是犀利,望着阁雷特,以苍老的声音说道:「久闻阁雷特先生的大名,今日一见,果然是非同凡响。」
二爷附和道:「是啊!人说英雄出少年,阁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呢!」
阁雷特道:「感谢两位抬举,但我今天来不是要听这些。」
这话极之无礼。除了阁雷特,看来世上也无人敢对陈伯如此无礼。
师爷憋了一肚子气,现在正好发出来,于是大骂道:「你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?你来这里还能由你选择话题?你要听什么我们就得说什么吗?你以为自己是谁?」
阁雷特白了他一眼,挺起胸膛,以手掌拍了一下,说道:「在下阁雷特。」这话听起来是如此有气派。
阁雷特这么自豪地说这话,自然是要告诉大家,「阁雷特」这名堂让他有资格认为自己了不起。
师爷道:「阁雷特?我今天才听说,以前我还以为是乞丐的名字呢!」
阁雷特听了,不禁气上心头,不甘示弱道:「我以前也没听说过师爷的名堂。」
师爷拉拉衣襟,道:「那今天让你知道了吧!」
阁雷特道:「是的。不过以前我还以为,是哪家给饲养的狗取的名呢!」
这一说,除了陈伯与师爷本人,其他人都不禁笑了起来。
师爷刚要发作,陈伯立刻阻止他。
师爷对陈伯极是敬重,也不敢违逆陈伯之意,所以一见陈伯阻止,便立刻忍下气来,一张脸孔却是涨得通红。
阁雷特也不去理睬他,转头对陈伯道:「我来这里,其实想知道一件事。」
陈伯依然面无表情,道:「什么事?」
阁雷特道:「我想知道,我妹妹现在身在何处?」
陈伯道:「这就是了!我请你来,也为这件事。」
阁雷特道:「不知是否在下哪里冒犯了老先生?就算真有冒犯之处,老先生也不必干扰在下的家人。」
二爷忙道:「阁先生,我想你是误会了……」
没等二爷把话说完,阁雷特便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,放到陈伯书桌上。
陈伯将名片拿起一看,脸色稍微变了变,随即又恢复原状。
那名片就是张探长刚才交给阁雷特的一张。
阁雷特道:「张探长与在下是深交,最近听说搜集了不少对单眼帮不利的资料。」
陈伯道:「是的,的确是令我头疼的人物。」陈伯说完,从书桌上拿起一个茶杯,喝了口热茶,咳了几声,随即又道:「但,现在你也不必让他知道些什么。」
现在,每个人都知道,阁雷特是故意拿出张探长之名,意图阻吓陈伯,让单眼帮不敢胡作非为。
从陈伯的脸色看来,张探长也的确是他的心头大患。
二爷见了陈伯的神情,立即将话题转开:「哎呀!阁先生近来这么久,还没请你坐下呢!」二爷拉着阁雷特,将他引到书桌前一张空椅子上坐下。
阁雷特也不理会各人,就这么坐下翘起脚来。
这目中无人的模样令师爷极生气,却又不便在陈伯面前发作。
师爷无法忍受阁雷特的无礼,气得站了起来,对着陈伯道:「我先出去。」便走到门口。
临出去前,狠狠瞪了阁雷特一眼,才气呼呼地离开。
现在房里只剩下四人。
陈伯道:「阁先生千万别生气,师爷脾气是暴躁些。」
阁雷特「哼」了声。
陈伯道:「不知阁先生对我是否有些误会?」
阁雷特道:「这些不重要,我只想知道我妹妹现在在哪里。」
陈伯道:「你以为我拐走她了?」说完哈哈干笑了起来。
阁雷特奇道:「难道不是?」
二爷道:「阁先生,我看你是真的误会了!」
阁雷特道:「是吗?」
陈伯道:「阁碧绮是阁先生的妹妹吧!」
阁雷特道:「是的!」
陈伯道:「那就是了!这次你的加入是理所当然的!」
阁雷特道:「加入?加入什么?」
陈伯道:「寻找你妹妹。」
阁雷特道:「寻找我妹妹?」
说到这里,房中其他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。
阁雷特这时更是奇怪,就算碧绮真是失踪了,又何须单眼帮的人来为他操心,急欲寻找碧绮呢?
阁雷特这时极是烦躁,所以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。
阁雷特静了片刻,对陈伯道:「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有谁可以告诉我吗?」
陈伯笑了笑,道:「你所知多少?」
阁雷特摇摇头:「我只知道我妹妹一天没回家……」顿了顿,阁雷特又道:「然而,刚才单眼帮的人找过我。我猜想我妹妹的失踪,与单眼帮有关。」
其他三人相互对望了眼,仿佛告诉阁雷特,他们没想到阁雷特竟然会这么想。
阁雷特又道:「我来这里只为我妹妹。」
阁雷特是直话直说,也不想再跟他们瞎猜胡说些什么。
二爷道:「阁先生,你不知道碧绮跑哪儿去了吧?」
阁雷特道:「你们知道什么就快说!」
二爷望了望阁雷特,道:「山。」
阁雷特道:「山?」
陈伯插嘴道:「你妹妹和几位朋友到这附近的山林里,现在都不见了!」
阁雷特道:「那与你何关?」
陈伯又喝了口热茶,道:「我有个女儿,名叫玲玲。是你妹妹的好朋友。」
阁雷特道:「你的意思是说,你女儿也是失踪者之一?」
陈伯点点头。
阁雷特这时轻松了下来,心想:既然碧绮的失踪,与单眼帮无关,那事情就没那么棘手了!
于是,阁雷特道:「那还不简单?进山林里寻找就是了!何必如此神秘的?」
陈伯道:「没那么简单。」说着站了起来,走到窗台前,独自凝望窗外。
陈伯的身形,是那么的高瘦。虽然年轻时,他是一条硬汉子,但人始终抵挡不了岁月的无情。现在,他也不过是个老弱不残的白头老翁。
阁雷特正自奇怪,二爷忙解释:「我们在警方接到投报前,就已知道这事。」顿了顿,二爷续道:「义父因为担忧女儿迟迟未回家,所以早命令人搜遍全城。后来我们发现,城郊山路旁停着一辆跑车,是一位名叫小福,与玲玲极好的朋友。」
阁雷特道:「所以你们断定他们进入山林?」
二爷道:「不!我们还到过几家杂货店、购物中心等查过,他们确实买了些手电筒、食品、镰刀之类的物品。」
阁雷特道:「那也不能断定他们进入山里啊!」
二爷道:「为了确定事情,我们派人查过,山路各处都留有他们进入的痕迹。」
这时,一旁一直安静地听着众人交谈,身穿迷彩装的男人突然开口道:「过后,我们派出的搜寻小队,也频频电传来,说他们找到了失踪者遗留在山里的各种物品。」那人说话口音粗犷,显然是粗人一个。
阁雷特道:「这位是……」
二爷道:「他是我们聘请的搜寻小队队长,罗奇先生。」
罗奇自我介绍:「我是一位退伍军官。」
阁雷特道:「幸会。」说着,与罗奇握手。
二爷道:「原本这事也不需麻烦阁先生,但……」
罗奇接道:「但……实在奇怪之至。」
两人的神情看来怪异非常。
阁雷特觉得奇怪,大概也明白了一二分。
通常,别人会会寻求他帮助的事情,大概也只有奇异的事情。
阁雷特知道,这次单眼帮找上他,绝非因为碧绮是事件中的主角之一,而是因为这次的事件,有其离奇的地方。
单眼帮既然已经找来了罗奇,聘请他的搜寻队伍,已可见事情的严重性。
若真要寻找登山失踪者,找来登山队伍进入山林搜寻就可以了,何必请来象罗奇的这类武装搜寻队?
罗奇停了会,继续说道:「我们的搜寻队队员,除了两位山路的响导是登山人员外,其他全是退伍军人。」
罗奇望了阁雷特一眼,见他沉默不语,便续道:「换句话说,全是拥有丰富作战经验,曾历经大场面的武装战士。」
阁雷特道:「要寻找登山失踪者,找来登山队伍进入山林搜寻就可以了,何必请来这类武装搜寻队?」
二爷忙道:「事情是这样的……我们听说那山林里前阵子发生了件奇怪的事,所以请来了罗奇先生……」
阁雷特没等他说完,便道:「那只是传闻!」
二爷道:「不是的,我们确定真有这回事。」
阁雷特道:「嘿!那倒有趣了!」
以阁雷特的个性来说,若真是有此古怪之事,那的确有趣。
罗奇道:「我们姑且不必追究这些,阁先生也不必理会陈伯为什么会请我来,那自然有其个中原因。现在重要的是,需尽快找出失踪者。」
阁雷特与二爷先是一呆,转念一想,罗奇的话的确有理。
于是,阁雷特正色道:「那现在怎样?他们还是搜寻不到失踪者?」
罗奇道:「应该还没有搜寻到失踪者。」
阁雷特道:「为什么说“应该”,难道他们没和你联系?」
罗奇与二爷相互望了一眼,罗奇道:「之前有……但四个小时前……」
阁雷特道:「如何?」
罗奇一一手不停拍打着颈部,显然他有些不解的地方。
罗奇极力沉思了会,回答道:「我们与搜寻小队失去了联络。」
阁雷特道:「也许联络系统故障了!」
罗奇摇摇头道:「不是。」
阁雷特奇道:「这就奇怪了!既然不是,那为什么会失去联系?」
罗奇道:「在我们最后一次的联系中,对讲机那里传来了……」
这时罗奇停了下来,并现出极其古怪的表情。
阁雷特望向二爷,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,但二爷同样现出了不安,且奇怪的表情。
阁雷特急道:「到底怎么了?快说!」
这时陈伯突然转回头,对二爷道:「二儿,让阁先生听听。」
二爷答应着,赶紧按下在书桌上的一个小型播音器的按钮。
陈伯这时又回他的位子上。
播音开始前,二爷对阁雷特道:「这是我们当时录下的通话。」
罗奇补充道:「听了你就明白。」
接着,书房里的人都沉默下来,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录音。
当然,这搜寻队并不是仅以收音机这种简单的仪器,与其他队员联系。他们所用的仪器乃先进的联系仪器。
录音之所以会以收音机播放,全是因为不想劳动陈伯亲自进入中心指挥部。二爷于是将所有搜寻队的联系,所有指挥部与进入山林队员的对话,全抄录在卡带里,再交给陈伯。
只听见录音机里传来“沙沙”之声。不一会儿,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『――――飞鹰、飞鹰――――』(飞鹰自然是搜寻队的代号,也是搜寻队与总部联络的代号。)
『飞鹰,有何发现?』(这是罗奇的声音。)
『――――我们发现了一颗头颅。――――』
『什么?』(有必要解释,这是二爷的惊呼声。)
『别急,我问问看是怎么回事。』(顿了顿,罗奇继续与队员联系。)
『详细解释。』
『――――象是男人的头颅。――――』
『还发现什么?』
『――――这――――这――――有些奇怪――――』
『什么?』
(等了良久,对讲机没传来任何声响。于是,罗奇再次催促。)
『还发现什……』(没等他说完,另一端却传来了噪杂声。)
『――――哔――――啊――――准备枪械――――哔――――』
『怎么了?飞鹰、飞鹰。请回答!』
『――――啊――――哔――――哔――――那里――――』
『飞鹰,到底怎么了?请回答!』
紧接着是各种噪杂声,以及罗奇紧张的传呼声。
到了这里,陈伯按停了收音机,神色凝重的望着阁雷特。
「很明显的,他们遭到了袭击。」罗奇道。
「而且很有可能已全部丧命。」陈伯接口道。
阁雷特道:「何以见得?」
罗奇道:「之后我们还尝试联系队员。我们联系系统及机器并无损坏。」
既然机器完好,但却没人回应,很明显的,另一端是没人了!
所谓‘没人了’的意思是说,他们很有可能已死了。
以当前的情况看来,碧绮的处身更为险恶。
阁雷特万万没料到,碧绮竟然会卷入传说的离奇事件中。
这与被单眼帮劫持更为危险。
以以往的经历来看,这次的事件较为凶险,因为它涉及了一个邪恶的传说。
现在的问题是:到底传说是真还是假?是真与离奇事件有关,还是人为假像?
「要救出碧绮,首先要查查事情的真假。」阁雷特这样想着。

待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