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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1月26日星期三

阁雷特传奇•血刀6、7(完结篇)(南洋冒险)

六•破解魔咒
「啊……」
「阁雷特……阁雷特……」
「啊……」
「听到我说话吗?」
阁雷特睁开双眼,只觉头晕目眩。
刚才那女人将阁雷特打晕,往后之事,阁雷特什么也不知道。
阁雷特发觉自己躺在一片兽皮上,而张探长就坐在一旁,以急切的眼神望着他。
张探长身后,围着数位原住民。他们都是原住民的长老,当中还有一位较为年青之人,那人就是这里唯一能与阁雷特与张探长交流之人。
阁雷特坐了起来,只感天旋地转,抚着头,尝试让自己适应。
「我叫马夷。」那年青者自我介绍,并说道:「你感觉怎样?」看来神情友善。
「蚂蚁?」阁雷特表现得奇怪:「你叫蚂蚁?」
那人道:「不是蚂蚁,是马夷。」
阁雷特似懂非懂般,点点头,也不想多加理会。
阁雷特知道自己现在该是在原住民的住屋内。
张探长早已迫不及待,忙着说道:「阁雷特,你快坐好,我们有大收获了!」
阁雷特望着张探长,满脸疑问。
马夷道:「别急,先让他休息会儿吧!」
阁雷特却摇头道:「不需要,我已好多了!是不是有什么关于那奇怪女人,或者关于失踪者的消息?」
张探长急着点头说道:「大有关系!」
阁雷特一听,便立即跳了起来,急着问道:「是什么?快说、快说。」
阁雷特是一刻也不能忘切碧绮的安危。
马夷转过头与众长老商议过后,便对阁雷特说道:「好吧!你跟我来。」
阁雷特站起,随着马夷走出屋外。
虽然阁雷特感到有些晕眩,但还是强作镇定。
张探长随着两人,不发一语。
不久,三人来到另一个茅屋。
这些茅屋都是东南亚式的高脚屋。
马夷轻声地走上板梯,拉开板门,向里头说了几句,里头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,答应着马夷。
马夷回过头来示意阁雷特上去。
张探长也想跟着进去,可是被马夷阻止。
马夷道:「张探长,你刚才已来过,现在可以不必进来了,免得干扰病患。」
张探长表现得不愿意,可是还是乖乖的待在外头。
马夷和阁雷特走进屋内,只见四周阴暗,只点燃一盏油灯。里头摆着一张兽皮,之上躺着一个瘦弱的老者。
只见那老者不停咳嗽,气流令油灯闪烁不停。
四周显得异常宁静、诡异。
马夷道:「这位是族里地位最高的祭师。刚才你还昏迷时,你的朋友已来拜访过他,可是当时他正病得虚弱,所以没能告诉你朋友详细的事情,只大略说了些。」
这时阁雷特才明白,为何方才张探长一副不情愿的样子,想是因为想再听得更多详细的事情。
马夷带着阁雷特坐在老祭师旁,并扶起老祭师,让他坐着。
马夷道:「祭师是族里的智者。」
阁雷特点点头,道:「我想知道到底最近这些奇异的事情是怎么回事。」
老祭师咳了几声,缓缓道:「都与魔刀有关。」
阁雷特一听老祭师会说自己用的语言,不禁惊讶,原来除了马夷,眼前这弱不禁风、毫不起眼的老者也有如此能力,难怪被尊称智者。
阁雷特道:「你是说,那女人手上握的东西?」
阁雷特把它称为东西,只因那的确不象小刀,反而更象一把尺。
老祭师点点头。
阁雷特道:「那东西到底有什么魔力?」
老祭师望着阁雷特,那眼神凌厉得仿若欲将人心刺穿。只听他道:「很大……很大……」声音有些发颤:「的威力……」
说完,老祭师激烈地咳嗽起来。马夷在一旁帮着轻拍老祭师的背部。
阁雷特始终不明白,那到底有何威力,只是曾经见过鬼一般的女人,难道那女人的大力与速度,就是刀所赋予之力量?
马夷这时说道:「祭师是族里唯一接触过魔刀的人。」
阁雷特道:「所以说,他知道刀的威力?」
「是的!」老祭师与马夷异口同声,不约而同地回应道。
这时,阁雷特更是好奇,急于知道那刀的一切,不停发问。
马夷制止了阁雷特,劝道:「你且慢慢听祭师诉说。」
老祭师也点点头,缓缓的,一一讲诉魔刀的事迹:「传说只要以这把刀杀人,让它品尝鲜血的味道,它就能完成为主人完成任何愿望。」
阁雷特细细凝听,也不插话。
老祭师道:「远古时,部族好胜善战,以狼的图腾作为部族的标志,常常袭击并占领其他小部落。周边的小部落群承之为狼族,对该部族是敬而远之。
后来狼族遇到一个更大更强悍的部族,在战争中重重地被挫败。战败后有一半以上的族人被杀害、俘虏。一个原本强大的部族就此没落,还经常受到其他部族的侵袭、驱逐,多次举族迁移。
高傲且认为自己是最强大的狼族族人,把这次的战败视为奇耻大辱并发誓要复仇,并消灭敌方所有人。
当时,狼族里有位德高望重的神巫,决定联合所有族人的怨恨,向恶魔求助,并得到恶魔的祝福,制造了一把威力强大的魔刀。」
阁雷特道:「就是那把?」
马夷点头:「就是那把。」
老祭师也点头,继续道:「那把刀,被置放在一个由十位最德高望重的长老之尸骨做成的水缸里,再以族里最勇敢的战士之血,浸浴百日。每当缸里的血被魔刀饮尽,就必须以另一个战士的血替代;而每一次祭血的祭典,巫师都会将所有族人的愿望传达给魔刀,并以鲜血作为向魔刀交换条件之物,请求魔刀能完成族人的愿望。而该族的所有族人都只有一个相同的愿望,就是报复敌人,成为一支最强悍的部族,不再受其他族群的侵略。」
阁雷特疑惑,心想:那把刀真如贝蒂说的会饮血?
阁雷特道:「莫非那把刀,在饮血后,便真能达成他们的愿望?」
老祭师道:「是的。后来魔刀终于修成,并由狼族里一位最英勇的战士佩带,带领少数战士进犯敌人。
魔刀没有违背诺言,为狼族尝尽敌方所有族人的血,没有一个人遗留下来。终于,狼族再次成为强大的族群,凭着魔刀到处忏灭其他族群,以展示自己族群的威力。狼族四周的部落几乎被消灭完,一些剩余的小部族也迁移到远方山林。」
阁雷特道:「就这样,魔刀一直流传至今?」
老祭师道:「是的!」
阁雷特道:「难道说,你们现在还运用魔刀的威力,来达成族群的愿望?」
马夷插话道:「故事还没完,你且静听。」
阁雷特暂且按奈着疑问,平心静听老祭师说话。
老祭师咳了几声,又继续道:「狼族的所有族人终于满意,并开始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。
日子久了,魔刀开始饥渴,于是怂恿手握魔刀的勇士,争夺酋长之位。在勇士受到众人的反对之时,魔刀开始施展威力,为他打败了所有狼族战士,并在豪雨中杀害了无数反对的族人,一夜间血染整个部落。
魔刀的威力太强大,没人阻挡得到它。」
阁雷特问道:「难道说你们一直都被魔刀控制着?」
老祭师道:「不!魔刀后来被封锁了。」
阁雷特道:「可是,你不是说魔刀的威力太强大,没人阻挡得到它?」
老祭师道:「是!可是后来神巫请示守护狼族之神,并得到启发,后来以该勇士的妻子之血,消灭魔刀的威力,制服了勇士。」
马夷接口道:「从此,魔刀被密封在山洞里。族人一慨不准进入。」
阁雷特突然灵机一动:「你是说,用手握魔刀之人,所爱的人的血,就能破解魔刀的威力?」
老祭师道:「这也不然。」
阁雷特问道:「那又如何?」
老祭师与马夷对望了一眼,老祭师才道:「我可以告诉你破解魔刀之法,可是你必须答应不得将秘密外泄出去。」
阁雷特道:「为什么要告诉我?」
马夷道:「因为只有你最有可能战胜它。」
阁雷特望着马夷,心想:或许刚才与那女人一战,令他们大开眼界了。
「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?」
「什么?」老祭师咳嗽着。
阁雷特问道:「既然你们已懂破解之法,为何不去解决这些事情?」
老祭师苦笑道:「哈哈……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。」
阁雷特点点头,不再说话。
老祭师道:「当时请求魔神时,由于害怕魔刀威力太强,会伤害到自己的族人,所以制定了一个誓言。」
阁雷特道:「什么?」
老祭师道:「握刀者必须宣誓,不得伤害特定之人。这可以是一个人,或多人。当宣誓过后,诅咒即将生效。那诅咒大略是:受魔刀保护之人若死,握刀者将失去一切力量,魔刀将恢复原状,必须等待下一个主人。」
阁雷特道:「所以,当你们的祖先扑灭敌人前,需发誓决不以魔刀杀害族人,并下诅咒,以便克制魔刀之力,防止它反过来毁灭自己。」
老祭师道:「对!后来那位得到启示的巫师,就是用这方法,以诅咒的力量,克制了魔刀。」
阁雷特道:「请问那特定之人,是由谁定?」
老祭师道:「由握刀者定。」
阁雷特若有所悟:当时的那位魔刀主人,或许深爱妻子,也或许因为宣誓时必须定下“特定之人”,所以让魔刀保护其妻。这或许就让巫师猜到了这“特定之人”,所以破了魔法。
阁雷特问道:「这些没多少人知道?」
马夷道:「只有你、我、祭师及酋长。我能知道是因为我是祭师的接班人兼徒弟。」
是的。马夷的确是唯一能继承这智者的族人。
阁雷特还是有些不明白之处,所以问道:「为什么这不能让人知道?」
马夷道:「这原本是祖先定下的规条,以防止敌人寻得破解之法。后来,衍生到现在,已成为不可违抗的传统,所以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些。」
阁雷特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,低下头沉思起来。
马夷看了出来,问道:「你想到了破解魔刀之法?」
阁雷特道:「有些灵感!」
老祭师道:「是什么?快说来听听!」
阁雷特说道:「刚才不是有个男人突然出现吗?我看那女人好象极在乎那男人。」
马夷点点头:「我也这么想过。」
阁雷特突然又问道:「那女人是如何取得魔刀?」
马夷道:「前阵子有一伙人在我们欢庆丰收节时,来到这里,说是要拜访我们。这里常有外面世界的人来拜访,所以我们也不以为意。可是后来……」
「后来怎么了?」阁雷特急道。
马夷叹了一声,续道:「我见他们那么友善,很快便与他们结为好友。我们甚至还以最隆重的仪式来欢迎他们,以甜美的米酒来招呼他们……」
马夷说到这里,突然停顿下来。
阁雷特急催:「怎么了?」
马夷苦笑了下,道:「他们有回突然向我探听关于我们的神秘传说,我如实说了,并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不能靠近禁区。」
阁雷特道:「结果他们没听从你的话,擅自闯入禁区?」
马夷道:「是的。可是并非所有人,而是一个……」
「是她?」阁雷特喊道。
「对!就是她。」马夷点头。
他们口中所称的『她』,自然就是那手握魔刀的女人了。
马夷叹道:「其实我早该发觉,因为每当提起魔刀,她都似乎很感兴趣,并不停追问关于魔刀的一切。有一天夜里,部落里死了大约十人,死状可怕,身上只有一个看似被刀刺穿的伤口,身体却干枯得象被魔鬼吸干血浆的干尸。」
这时老祭师插口道:「当所有人都感到害怕疑惑之时,我早已猜到是怎么回事了!」
马夷点头:「是魔刀重现了!」
阁雷特道:「后来怎么知道是她?」
马夷道:「当晚部落里立即举办驱魔仪式。没等仪式完成,饥饿的魔刀又再次借助那女人之手,一夜之间吸干十多人的鲜血。」
阁雷特道:「到底情景如何?」
马夷道:「总之就是那女人突然发疯似的,拿着魔刀乱砍乱杀……最先被杀害的竟然是她自己的同伴们。我记得那男的,为了保护一位看似他的爱人的女孩,而挥动一枝着了火的枯柴,与那怪女人对抗。」
阁雷特道:「后来那女孩成功逃脱对吧?」
马夷道:「这我不知道•。我所见的是:那怪女人完全没有伤害那男的意思,还处处避免伤害到那男的,就因为如此,那女孩跑开了。可是,她后来到底有没有被杀害,就一概不知。」
阁雷特道:「那女孩没死。」
马夷与老祭师对望了一眼,象是觉得奇怪。
阁雷特道:「她后来跑下山……神经失常了!我这次来这里,除了要找我妹妹,还必须找回那女孩的未婚夫……我想应该就是那男人。」
马夷点点头道:「有件事不晓得能不能帮到你?」
阁雷特道:「说来听听。」
马夷道:「曾经几次我见着那女人与那男人吵架,隐约中让我大略知道,他们是为情爱之事而争吵。刚才听你说那逃脱的女孩是那男人的未婚妻,我想,大概就是因为这么回事,那女人为了挽留那男人的爱,而借助魔刀之力。」
阁雷特道:「我也这么认为。」
三人相互对望,沉默了好久。
外头的张探长等得有些不耐烦,正嚷叫着。
里头的三人笑了起来。阁雷特先站立起来,说道:「希望这回行动能成功。感谢你们的帮助。」
说完,便立即退出,也不多望其他人一眼,也不再发任何一言。马夷与老祭师也不作声,因为他们知道,阁雷特再迫不及待,想寻找一切答案。
阁雷特一到外头,便拉着张探长往禁区而去。
这回张探长不再觉得奇怪,因为他与马夷和老祭师一样,知道阁雷特的心情。
风如此寒冷。
此时,天将露白,雨已停息。不变的情景,是寒风依旧。
此刻大约黎明,天虽已显露微亮,可是四周依然黑暗。只不过不似两人刚来时的那般,伸手不见五指,此时已大略能见物体的黑影。
四周树丛传来蛤蟆的叫声,此起彼落,夹杂着阵阵虫鸣。
这四周飘散着诡异。说它寂静,他却传出大自然的声息;说它吵,它却又偏偏让人觉得寂静。
热带雨林就这般,令人感受那分潮湿,还有那大自然的神秘。
两人摸索着,不久便来到那山穴。
两人相互一拍肩膀,勉励一番,相互安慰。
阁雷特首先将脚伸入禁区所划分的界限,那是原住民在地上以沙石堆积的一个弧形。弧形内便是不可越过的禁区。
阁雷特第一步踏入后,便开始放胆,跟着前进数步。张探长紧随其后。
两人见没什么动静,便慢慢走近山穴前。
里头一片漆黑,两人不敢冒冒然进入。
阁雷特道:「现在已然黎明时分,再过不久,天将露白,我想那时应该不再这么暗了!」
张探长道:「难说!这穴道若过于深入,还是无法射入。」
阁雷特道:「那我们现在进去如何?」
张探长想了想,从腰边掏出一样事物,象是一根木材。
阁雷特问道:「是什么?」
张探长道:「是我自制的。」说着,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物品,「咔嚓」一声,原来是打火机。
只见张探长将手上木条状东西点着,原来是他自制的火把。
张探长表情得意,说道:「我就知道用得着它。」
原来,当阁雷特昏迷时,张探长趁机仿效原住民做了火把,只不过他自制的火把较小较短,却也方便携带,只需将之插在腰间。
阁雷特道:「亏你还有这一着!」说完,拍了张探长肩头一下,又问道:「就只这么一枝?」
张探长道:「还有一枝。」说着指了一指腰边的另一枝。
阁雷特笑了笑。
张探长道:「不过……」
阁雷特道:「你是担心让人发现我们闯了进来?」
张探长道:「是啊!这么一来,那恐怖的女人一定发现我们。」
阁雷特道:「怕啥?我还怕找不着她呢!」
话音刚落,穴里便传来一人的呼喊:「喂――――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被这突来的一声呼喊吓了一跳,额头直冒冷汗。
那呼叫声极尽嘶哑、愤怒,像发狂般的呼喊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不敢作声,静待任何变动。
那呼声在穴里回响片刻,又传来话音:「妖怪――――快将我放了!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听出,那应该不是那女人的声音,而象是一个男人的声音。
想必,那是被囚禁在内的人。
阁雷特心电一转――――失踪者。
他立即想到,那可能是登山失踪者。
于是,阁雷特立即放轻脚步,迅速地朝声音传来处靠近。张探长也跟了上去。
火把照耀下,那洞穴布满钟乳石、石笋及石柱。洞里有好几个穴道,可是有些并不能让人通过,有些穴道却逐渐缩小,全无去路可言。
有几个较大的,黑暗中都看不到尽头,高及阔皆有六尺以上。
两人无心端详,朝声音传来处迅速前进。
弯弯曲曲的,大约走了百来米,两人来到一个转折角,只要一转过去,便能来到一个宽敞的洞穴。
那洞穴发出极其亮的火光。
两人躲在转角处,不动声色,生怕被人发觉。两人往内探头一看,只见穴内点着火堆,照亮四周。
那洞穴壁上布满一些小凹洞,有些较大的,洞口还架着牢笼。其中两个凹洞的牢笼里各关着一个人。
阁雷特扬起眉头,差些惊呼出声。
原来,其中一个被囚禁者,就是碧绮。
另一个被囚禁的,是一个少年。
只见那两人衣衫简陋,满脸泥垢。
火堆旁站着那白衣女人,背对着洞口,所以并没察觉阁雷特与张探长。
那少年不停大呼小叫,要那女人放了他。
可是那女人只是笔直地站着,一动不动望着他,却全不答话。
那少年呼叫道:「臭婆娘,有种的单挑,关着人算什么好汉。」
洞里另一人突然答话,原来是刚才出现在原住民区,让那女人带走的那男人。
那男人坐在地上,他脖子上被一条绳索捆绑着,绳索另一端被那女人牵着。
只听他道:「好汉?她简直就是鬼了……」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,笑声听来却极其苦涩。
那女人听了那番话,先是转头望向那男人,没待那男人停止笑声,便「啪」地一记耳光打下。
那男人停止了笑声一会儿,便又笑了起来。
那女人又是一记耳光,将那男人打得伏倒在地,嘴角流血。
那男人就这样伏在地上,静默了片刻,随即,又笑了起来。
那女人再不理会他,从地上拾起了一团白红色的东西,丢在那少年的牢笼前。
接着,她又拾起另一团同样的东西到碧绮的牢笼前。
碧绮无精打采,半躺在牢架上,转头望了那东西一眼,便又转过头,不加理会。
那少年正好相反,咿哇鬼叫,口里喊着:「这东西怎么能吃……你这疯婆……有种你吃……吃啊……鬼婆娘……」并拾起那东西,抛向那女人。
那东西正抛中那女人的腰间。
那女人「哼」地一声低吼,转头瞪着那少年。
那少年见她如此可怖,不敢再作半声,乖得像只小猫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注意一看,那团红白色的东西,原来是被杀了的野兔,白色的毛染上了红色的血。
那女人古怪之至,竟然要他们吃还没煮熟的肉。
这时,那女人将手中绳索用力一拉,将那男人拉了起来,那男人脖子痛得大叫,并发出呻吟,而后又哈哈大笑。
那女人没理会他,一转身,便将那男人拖拉着走。
那男人像条狗般,半爬半被拖拉着走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怕被发现,赶紧将火把踏息。可是,只要那女人一转过墙角,便会立即与他们面对面碰个正着。
若是他们现在逃出去,也已然来不及。
事情紧急万分。
就在千钧一发之际,阁雷特看到穴道上有个凹口,情急生智,立即踏着穴壁上的石笋及一些凸出点,爬了上去,卷身在凹洞中。
张探长见了,也跟着迅速爬了上去。
两人就这样卷成一团,并以双手及脚顶者石柱及钟乳石,藏身在穴道上。
两人才刚上去,便见那女人拖拉着那男人转过墙角,走了出来。
那男人依然是那样被拖拉着,半爬着出来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藏在上方,不敢作声。
石柱及钟乳石上有水迹,减低了摩擦力,两人如此在上面用手脚顶着,极其费力。
这时候,两人若是一个失手,滑了下来,事情就糟透了。
两人静待着,希望那女人赶快走远。
那男人原本还不停地笑着,突然,他停止了笑声。
两人好奇地转过头探个究竟,只见那男人也正望着他们。
两人的踪迹被发现了!
阁雷特与张探长,和那男人对望着,各自睁大双眼,惊呆着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心想,这回非要现身与那女人搏斗不可了。
当两人想跃下时,那男人又笑了起来。那女人转了过来……不!应该说她的头转了过来,而身体依然直立着,毫不移动。
那女人如鬼魅般,身体像木头直挺挺的立着,头却转了过来,少说也有一百二十度。
通常一个正常的人要往后看,腰部可以稍微转动,而脖子最多转个九十度,再加上眼睛往斜角看,足以令一个人看清身后的情景。
这鬼魅般的女人,根本就是一动也不动的,腰部直挺挺的,只转过头来,瞪着那男人。
显然,她也发现了那男人的轻微异动。
阁雷特与张探长并没现身,在上方屏息静待,希望那男人不会揭发他们。
果然,那男人只是不停地笑,并未有其它举动。
可是,这时阁雷特与张探长又面对了另一挑战――――石柱上的水迹令他们不停下滑。
这一停顿,两人就快耐不住了。
那女人凝望了男人片刻,便又缓慢地转过头,拉着那男人离开。
那女人还未走远,张探长右手一滑,整个身体再也挺不住,就要往下跌去了。
眼看两人的行踪即将败露。
千钧一发之际,阁雷特使力一把将张探长的右肩压下,就这样让张探长得以借力,两人就这样相互借力,卡在穴道上。
这一下将两人吓出一身冷汗。
待那女人和那男人走远,两人才跃下来。
一番折腾惊吓后,两人皆感此时万分轻松,各自拭去额上汗珠,喘了口气。
阁雷特往穴外张望,确定那女人走远后,便迅速转过墙角,奔到碧绮的牢笼前。
碧绮先是一呆,然后低声惊呼:「哥!」
阁雷特以食指压在嘴上,示意她别作声,说道:「使声音太响亮会传遍整个山洞。」
碧绮泪眼盈眶,伸出手来,紧紧抓着阁雷特的手掌,说道:「哥……我就知道你会来……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……」说完,眼角上流下泪来。
阁雷特微微一笑,将手伸入牢笼,拭去碧绮脸上的泪珠,怜惜万分。
张探长这时也已进来,说道:「快想办法打开牢笼。」
旁边那少年早已意会到这两人是来拯救自己的,所以只睁大双眼,毫不作声,以免惊动那女人。
阁雷特尝试以手拉开牢门,但那只限于尝试,并未能将牢门打开。
那少年急道:「那妖婆有锁匙,快去将她打死,救我们出去!」
张探长苦笑了一下:「你以为那女人容易对付?别说杀她,就算想靠近她都难哩!」
阁雷特摇摇头,道:「说不定真要打上一架才行。」
张探长问道:「你有信心打败她?」
阁雷特摇摇头,说道:「她简直就是鬼。」说罢,阁雷特略一停顿,沉思了会,沉吟道:「可是,我有方法……」
张探长听得不清楚,问道:「什么?」
阁雷特道:「没什么!」接着,便对碧绮道:「你在这里等着,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!」
阁雷特微微一笑,向着她一眨右眼。
碧绮点点头。
那少年囔道:「喂!你们一定要回来救我们,千万别抛下我们不理……」
没等他说完,碧绮便打断他的话:「放心吧!小何。我哥会回来救我们的。」
那少年就是顽皮的小何。
比起小何,碧绮更为坚强、镇定。
碧绮与小何竟能逃过死劫,这又是为何?


七•祸端
阁雷特与张探长放轻脚步,迅速地出到穴道口,并急欲寻找那女人的所在。
张探长点着火把,用以照明前路。
两人来回穿过了几个穴道,有些穴道尽头是死路,有的却通向如囚禁碧绮及小何的那类洞穴,可是那些洞穴大多空空如也,有几个内里摆放一些器具或陶瓷之类的物品,却无人影。
两人还未进入的穴道还多着,大大小小,却不知那女人所在何处。
阁雷特想了想,指着一个最大的穴口,说道:「就这个吧!人类最有可能选择舒服的地方居住或休息。」
张探长点点头,与阁雷特一同进入那穴道。
那穴道极长,且布满钟乳石及石笋、石柱,令人难以前进。
张探长苦笑道:「我看你是预测错误了,这通道难行,谁会进入啊?」
阁雷特道:「不妨试试,说不定那女人真在里头。」
张探长不再说话。
正当两人感到乏力之际,突然眼前现出亮光。
两人对望一眼,轻轻走到穴道尾端的山洞,躲在一颗半个人高的石块后,往洞内窥视。
山洞不大,里头中央点着火堆,旁边坐着那男人。
阁雷特确定那女人没在里面,而那男人肯定不是和那女人一伙的,所以便大胆的现身,走了过去。张探长明白其意,跟着现身。
那男人发现了两人,抬起头来,以无力的眼神望着他们。
阁雷特还未走近他,便开口道:「布鲁先生,你好!」
那男人为之一怔,眼睛变得雪亮,道:「你……你是我父亲派来的?」
没错!那男人就是布鲁。
阁雷特道:「是贝尔先生和布朗先生请我来的。」
布鲁一脸茫然,问道:「你是谁?」在他想象中,父亲应该会请来一支精锐的拯救队伍,可是现在却只来了这两人,未免觉得奇怪。
阁雷特道:「我是阁雷特。」
布鲁双眼一亮,由地上挣扎着爬起,激动地道:「你……你就是阁雷特?」
阁雷特点点头。
布鲁这才相信这是父亲派来的人。他心想:父亲请了这奇人来,这回是有救了!
阁雷特问道:「那女人在哪里?」
布鲁道:「不知道,不过她很快就会回来?」
张探长奇道:「你怎么知道她就快回来?」
布鲁道:「她从不让我独处太久,因为她担心我逃走。」
张探长道:「那你快跟我们走吧!」
布鲁道:「不!你们还是先想办法救其他人。她若发现我逃走了,定会发狂,到时连累了其他人。」
张探长道:「难道你就不走吗?」
布鲁道:「当然不!你们救了其他人后,再想办法救我。她不会杀我的。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相互而望,皆感有理。
阁雷特道:「这里还有其他人吗?」
布鲁道:「除了那两个少年外,再无其他人。」
布鲁说的那两个少年,自然就是碧绮和小何。
阁雷特问道:「锁着他们的牢笼的锁匙在哪?」
布鲁道:「在肚里。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不约而同,惊奇地道:「肚里?」
布鲁道:「对!被佩丝吞下肚里了。」
阁雷特问道:「那像鬼的女人就叫佩丝?」
布鲁点点头。
这时,突然勾起了阁雷特的好奇心,他想了解事情的所有经过。
于是,阁雷特问道:「为什么她会变成这个样子?」
布鲁别过头,并不答话。
张探长一拍手,骂阁雷特道:「你还真笨!不就因为被魔刀影响了嘛!她是走火入魔了!」
阁雷特道:「我不是这个意思,而是想知道为什么佩丝会借助魔刀之力。」他顿了顿,又转头对布鲁道:「是因为情爱之事?」
布鲁一慎,样子看来难过之极。
阁雷特也不需再多问,便已然得到肯定的答案。
阁雷特又问:「你的其他同伴、那几个其余的登山少年,以及那些搜寻失踪者的搜寻队员,全都死了?」
布鲁缓缓点头。
阁雷特又问:「他们怎么死的?难道都被那鬼一般的女人杀了?」
布鲁还是缓缓点头。
张探长惊叹:「真不可思议!」
布鲁苦笑道:「不可思议?你没见她已变得和鬼怪没两样?」
阁雷特道:「她确实变得怪异,身手快速得令人惊讶,且力大无穷。」
布鲁道:「还不止这些,她还变得嗜杀如狂,举止怪异,而且……」布鲁停顿了下来,脸色变得怪异。
「而且什么?」阁雷特问道。
「而且变得很会杀人。」布鲁道。
张探长奇道:「很会杀人?」
布鲁点点头,道:「佩丝原本生性纯良,根本不会与人争执些什么,也从不刻意与人争吵。」说着,他两眼雪亮,象是极响往以往美景:「她高贵大方、美丽动人,所以……」
不等他说完,阁雷特便帮他说道:「所以你才喜欢上她?」
布鲁望向阁雷特点点头,续道:「她是个毫无机心的人,别说杀人,连杀死一只蟑螂都不敢,可是现在她却变得会如何埋伏敌人、如何折腾并以极凶狠的手法杀人。」
张探长笑道:「通常女人都不敢靠近蟑螂,她以前不杀蟑螂又有何奇怪?」
阁雷特白了张探长一眼,骂道:「那只是他在比喻那女人善良,你别再胡闹了!」
张探长伸了伸舌头,笑道:「我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,那女人到底有何优点啊!」
布鲁感慨道:「你们有所不知,她真的好得没话说。可是现在……」
阁雷特一拍布鲁的肩头,安慰道:「我明白的。」
张探长问道:「难道你现在还喜欢她?」
布鲁听了,只是沉默不语。
阁雷特问道:「为什么你会与贝蒂小姐定亲?难道只是为了两大公司的合并计划?」
布鲁道:「不全是。」
张探长道:「那是你移情别恋了?」
布鲁道:「我和贝蒂在留学时,早就是一对情侣。」
张探长道:「这么说来,那女人是第三者了?」
布鲁点头道:「可以这么说!是我后来喜欢了她,并深深爱上她。」
张探长问道:「那你为何还要与贝蒂定亲?」
布鲁道:「我和贝蒂定亲已是之前的事了,是在我爱上佩丝之前。」
张探长道:「那还不简单?现代的社会,难道还不能解婚约?」
布鲁道:「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。」
阁雷特道:「我明白了!你和贝蒂小姐若果解除婚约,会对世界经济带来一定的不良影响。」
布鲁道:「时的!所以我被逼与贝蒂择日成亲。」
阁雷特感叹道:「这些贝蒂小姐都知道吗?」
布鲁点头:「是的!贝蒂依然爱着我,并让我知道,她不介意我和佩丝的事,只要以后我对她一心一意。」
阁雷特道:「我真不明白,你们到底为什么会来到这里。」
布鲁道:「不为什么,只因为我们相约来此度假……原本佩丝不在我们的行列中,只是后来贝蒂邀请她同行。」
阁雷特奇道:「贝蒂邀请她同行?」
布鲁道:「因为贝蒂想与她修补感情。贝蒂的用意是希望,往后大家依旧是朋友,并要我离开佩丝,向她表明一切。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点点头,这才明白一切。
阁雷特又问道:「为何所有踏入禁区之人尽皆遇害,只有碧绮与小何安然无事?」
布鲁道:「就象刚才在原住民部落,你和佩丝搏斗时一样,是我发现她又要杀人,所以以死相逼,要她停止杀人。」
阁雷特道:「你是说,当她要杀碧绮和小何时,你刚好见到,所以要她放过两人?」
布鲁点点头。
阁雷特想了想,不觉感到一阵寒意,头皮发麻。若果当时布鲁没及时制止她,那碧绮现在岂不已经丧命?
阁雷特这时不由得开始感激布鲁。
这一切事情,皆因「情」字而起祸端啊!
阁雷特慌道:「那锁匙被吞了,那该如何救出碧绮和小何啊?」
布鲁道:「她吞下那锁匙,就是因为不想放他们出来了!」
阁雷特与张探长低头思虑,想着如何才能安全地将所有人救出。
布鲁道:「你们赶快离开这里,我想佩丝就快回来了!」
阁雷特点点头,刚示意张探长一齐离去,黑暗的穴道却隐约传来了脚步声。
布鲁脸色登时发青。
这还不是那恐怖的女人回来了吗?
张探长显得有些惊慌,忙问布鲁:「有什么地方可躲藏吗?」
布鲁铁青着脸,缓缓摇头。
这洞穴就这么个圆形的空间,哪来的躲藏处?
阁雷特向四周一望,指着刚才与张探长用以遮掩的大石块,说道:「快到那里躲避吧!」
说完,便与张探长飞快地跑到大石旁,矮着身子,隐身在大石后。
无论如何,这样做始终不是好方法,原因在于:穴道并无转角,只要两人一现身走开,还是会被那女人发现,因为穴道是直的,他们一离开大石,在奔出穴道时,在穴道尾端那山洞里的人,肯定会发现有人正走出穴道。
当下两人也来不及多作考虑,只能见机行事,先到该处躲一躲。
没多久,脚步声渐渐转大,声声令人惊心。
黑暗的穴道中,隐隐现出那女人的身影。
那面容与举止,依然恐怖得令人发颤。
那女人走到布鲁身边,直立着,瞪眼望着布鲁。
布鲁也不理睬她,呆呆地坐着,望着火堆。
如此过了许久,那女人突然缓缓低下头,双手缓缓扬起。
她的双手扬起之时,决不是像常人般直接提起来,而是非常僵硬的,提起半分,便停顿一下,而后再继续提起,再停顿一下……仿若双手早已僵硬,不能自然移动。
只见她以双手掩面,竟发出鬼哭般的「呜呜」声。
张探长不禁毛骨悚然,心想平时这情景,都是在观赏电影及鬼故事里才有的情节,这次还是头一回听到鬼哭声。
阁雷特想,这女人变得如鬼一般,却还会悲伤哭泣。
布鲁见她哭泣,脸上露出一分怜惜之情。再怎么说,这女人始终是她最爱的人。
若不是布朗与贝尔,还有贝蒂,布鲁怎么会与佩丝分开呢?
现代已不似古代般,结婚需论门当户对,可是布鲁与贝蒂的关系毕竟影响了两家公司,以致世界的经济,而佩丝也毕竟只是穷人家女儿,在这现实的社会里,总难与有钱人家相提并论。
这就是穷人的可悲之处啊!
这时,只见布鲁站立起来,紧紧拥着佩丝,悲泣道:「佩丝,求求你,别再害人了,好吗?好吗?」
佩丝依旧僵硬着身子,掩面哭泣。
布鲁哽咽道:「我们回家吧!我永远和你在一起……永远……好吗?」
当布鲁说完话,佩丝突然停止了哭泣声,双手缓慢地拿开。
布鲁依旧悲伤地拥抱着她。
突然,佩丝一把将布鲁推开。
那一推之力,强劲无比。只听「啊」的一声惊呼,布鲁整个身体被推的凌空飞起,撞向石壁,然后落下,痛得他在地上打滚。
阁雷特正想现身,冲向前帮助布鲁,却被机警的张探长一把拉着,并摇头示意他冷静。
这时,佩丝走过布鲁身边,左手拉着布鲁的衣领,将他一把拉起,再给他脸上送了一记耳光,将他打得倒向一旁,脸青鼻肿,晕晕眩眩。
布鲁就是如此,常被虐待。佩丝早已丧失人性,又怎会对他怜香惜玉呢?
阁雷特再也看不下去,决定孤注一掷,转头对张探长道:「我出去和那女鬼纠缠,你赶紧逃出去,以最快的速度找人来拯救所有人。」
张探长道:「这女鬼这么利害,找人来有用吗?
阁雷特道:「之前的拯救人员会死,是因为都没做好防备,且掉入这女鬼的圈套中。这回我们都知道、了解一切情况,只要做好准备,还怕这女鬼不成?」
张探长想了想,一点头,也不多言,站了起来,就往外跑。
那女人见有人出现,停止了对布鲁的虐打,圆睁双眼,发一声喊,追了上来。
当她跑到大石旁,突然一人从旁边挥出一拳,打向她的面颊,她冷不防被打了一拳,整个身子撞向石壁,伏跌在地。
那挥拳之人自然就是阁雷特。
只见她站了起来。长发遮面,露出布满红丝的双眼,瞪着阁雷特。
阁雷特微微一笑,一眨右眼,对她来个招牌动作,说道:「这拳还给你的,刚才把我打晕。」
那女人一动不动,只是缓缓将头摆向右边,而后摆向左边。她每摆动一下,都发出骨骼关节的「咯咯」声。
那鬼般的举动,再佩上那钻骨的声音,着实令人毛骨悚然。
阁雷特不敢掉以轻心,比个架势,准备随时迎战。
那女人身体突然一晃,冲向阁雷特,连续挥出数拳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那柄魔刀,融合着拳掌,几次差点划中阁雷特的身体,幸亏阁雷特身法极快,都将之闪避开去。
那女人知道阁雷特也不是泛泛之辈,不容意将之打败,几下交手后,便跃开,往穴道外跑去。
阁雷特担心她去追张探长,所以赶紧追赶过去。
没想到,那女人并不是追赶张探长,反而往囚禁碧绮与小何的洞穴奔去。
阁雷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,却来不及多想,紧随其后。
一到囚禁碧绮与小何的地方,那女人便停了下来。
当阁雷特追到之时,那女人正站在囚禁小何的牢笼前。
碧绮与小何见两人来到,隐约感到情况有些不妙。
阁雷特还弄不清楚什么事时,却见那女人阴阴一笑,将手伸入牢笼,拉着小何的头发,将小何的头拉到牢门,以致小何的脸贴紧牢架。
那牢笼原本就小,最多只能容纳一个人,要是囚禁两个人,还嫌太挤了。所以当那女人伸手抓小何之时,小何是躲无可躲,伸手就擒的。
小何只能不停地挣扎,咿哇鬼叫,不停以双手想将那女人的手拉开,可是那女人力大无穷,却如何拉得开呢?
这时,那女人以手中魔刀刺向小何的脸,刀身足有两寸深入肉里,直贯穿脸皮,直透口腔里。
小何突感左脸一阵剧痛,紧接着舌头也感一阵酸麻,满腔满口尽是血腥味,顿觉一阵晕眩。
只见那女人将魔刀从小何脸上拔出,鲜血不停从脸颊上涌出。
小何瞪大双眼,满嘴满脸都是鲜血,再也说不出话,只能不停作无力的挣扎,及不停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那女人阴笑着,双眼瞪着阁雷特,伸出舌头在刀口上舔着。
这时,阁雷特方才明白,原来这女人带他来这里,是想以人质威胁他,让他知难而退。
阁雷特正想上前,才踏上一步,那女人便又一刀刺进小何的左肩。
小何一阵呻吟,从嘴里发出痛苦的低沉叫声。
阁雷特还想上前,那女人却「嘻嘻哈哈」地笑着,将插入小何肩膀肉里的刀往下划,直划到手臂上,割除一条又深又长的血痕。
鲜血不停从刀口处流下,溅得满地是血,更将小何全身染得通红。
小何两眼不停翻白,几欲晕眩过去,再也无力挣扎,全身松软,任人宰割。
阁雷特再不敢踏步向前,深怕那女人又作出疯狂而残忍、血腥而可怖的事情。
碧绮把一切看在眼力,不免觉得惊心动魄,直冒冷汗,她哭着道:「求求你、求求你!别再那样折腾他了!他就快死了!呜……」
那女人将刀拔出,转头望向在另一个牢笼里的碧绮,嘻嘻笑着。
碧绮一惊,知道她接下来就要折磨自己,赶紧退到牢笼后。可是牢笼那么小,只要那女人一伸进手来,一样可以逮到她。
碧绮惊慌之下,急得向阁雷特求救:「哥,救我!救我……」
那女人一听,知道碧绮是阁雷特的妹妹,斜眼望向阁雷特,阴森森地笑了一下,随即一跃向后,伸手就将碧绮的左手抓到牢架外。
小何一摆脱那女人的魔掌,整个人立即软倒在地,晕死过去。
碧绮「啊」的一声,还来不及反应,左手已被她紧紧抓着。碧绮毫不示弱,将右手伸出牢架外,一把将那女人的头发扯住,用力拉扯着。
那女人竟然对之无动于衷,任由碧绮拉扯自己的头发,她也只是木立着。
碧绮虽然用力拉着那女人的头发,但那女人的头只是极为轻微地摆动而已,对那女人而言,根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。
阁雷特站在一旁,表面象是极之镇定,实则上极为担忧。此刻,阁雷特脑中正神驰电转,想着救人的方法。
阁雷特知道那女人这回一定不会放过碧绮,因为碧绮是她的妹妹。
果然,那女人望着阁雷特,举起魔刀,轻轻地在碧绮的手臂上划着,划出一条又一条血痕。
那只是很轻微的用刀划过肌肤,可是却也令碧绮觉得又痛又痒,不停大叫。
那女人这么做,无非是想在阁雷特面前虐待碧绮,戏弄阁雷特。
阁雷特急道:「放开她!」
可是,那女人又怎么会听从?
碧绮这时转而以右手不停捶打那女人,可是同样的,那女人只觉得象是在搔痒。
无论如何,碧绮这举动激怒了那女人,只见她大吼一声,高高将魔刀举起,再一刀刺下,刀口直贯穿碧绮的手臂,由手臂内则刺入,于手臂外则穿出,直没至刀柄。
碧绮大叫一声,晕了过去,可是由于左手被那女人拉着,所以碧绮并未倒在地上,而是整个人靠向牢架,就那样贴着牢架晕过去。
正当阁雷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,身后传来了一把声音:「放了她!放了她!」
原来是布鲁。
那女人见是布鲁,睁大双眼瞪着他,显得凶狠而气愤。
阁雷特这时突然灵机一动,心想:我何不以布鲁作为和这女人谈条件的人质?
想着,阁雷特哈哈一笑,大声说道:「布鲁先生,你真想救出这两人?」
布鲁还不明白阁雷特这话中之意,阁雷特早已一跃过来,一手捏着布鲁的喉头。
布鲁急道:「你这是干什么?」
阁雷特不理会他,对着那女人喊道:「我杀了这人,看你还能怎样?」
那女人一惊,放开碧绮,便冲将过来。
阁雷特当然不是真想伤害布鲁,只是假借布鲁来另那女人放开碧绮。
阁雷特见那女人冲了过来,喊道:「你再过来一步,我便杀了他!」
那女人只好立即停住,就立在火堆旁。
布鲁此时也已明白阁雷特的用意,所以并不反抗,默不作声。
阁雷特知道现在局势已经扭转,所以想利用这机会,逼那女人放人。
阁雷特道:「你的情郎就在我手中,我可以在一眨眼间要了他的命,若你想要我放了他,就先放了那两个孩子吧!」
那女人嘴角一翘,干瞪眼,并没有任何举动,看来是绝不妥协般。
阁雷特一急,突然想起了马夷和老祭师的话,心想:若是传说属实,布鲁极有可能就是那女人在寻求魔刀力量前,宣誓中不能伤害之人。
想及此,阁雷特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,对那女人说道:「好!既然如此,我也不留情了!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布鲁先生的血液,我就要看你是否还能作恶。」
那女人一惊,脸色变得更苍白难看。
正当阁雷特暗自得意,突然那女人以及快的速度,一脚将身旁的火堆踢向阁雷特与布鲁。
火堆被踢得散开,着火的干材中,好多被踢得朝阁雷特与布鲁飞来。
阁雷特全没料到这着,立即放开布鲁,以双手挡开着火的干材。布鲁则伏跌下地。
火堆被踢散,四周登时暗了下来,只有点点星火勉强照耀,阁雷特也只能勉强看见一些黑影。
那女人趁机迅速将布鲁带到一旁,并将他打晕,免得他多生麻烦。
那女人身手极快,不停在阁雷特身旁迅速掠过,每一掠过阁雷特身旁,便以魔刀划过阁雷特的身体。
阁雷特身体各处,包括手脚,被割伤了好几处,伤口又麻又痛。
四周一片黑暗,阁雷特无法辨认那女人来去之处,全任由那女人宰割。
幸亏阁雷特曾受过特殊训练,在黑暗中能听声辨物,那女人虽然身法极快,却也让阁雷特避去大部分攻击。
无论如何,在黑暗中,阁雷特完全属于下风,想逃又逃不出。再如此下去,必死无疑。
阁雷特暗暗叫苦,情况狼狈之极,心想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怪女人手上不成?
正当阁雷特近乎绝望之际,突然四周一亮,阁雷特与那女人都各自惊奇。
那女人跃向一旁,不再攻击阁雷特,令阁雷特暂松口气,可是却已伤痕累累,手上、脚上,以致身上各处,布满刀痕,鲜血直流。
一人叫道:「阁雷特,你没事吧?」
阁雷特往来声望去,只见一人站在洞口外,一手提着火把,却不是张探长是谁?
这回张探长可成了阁雷特的救星。
张探长跑向阁雷特,问道:「你没事吧?」
阁雷特不回答,反而问道:「你怎么会倒回来?」
没等张探长回答那女人又对二人采取攻势。
只见她提着魔刀,以及快的速度刺向张探长,所幸让张探长给避开了。
一旁的阁雷特一伸脚,便将那女人踢开。
此时,阁雷特也已发现,布鲁正晕睡在离自己两米远之处。
不等那女人过来,阁雷特早已跃到布鲁身旁,大喊道:「今天我就要杀了你!」
说着高举拳头,作势欲挥向布鲁的头盖,并喊道:「看我打烂你的头盖骨!」
阁雷特这一拳若是砸下去,别说人的头盖骨,就算是牛的头盖骨,也得被打得稀巴烂。
那女人这回自然惊慌,大喊一声:「不要!」提起魔刀,发狂似的奔来,以魔刀刺向阁雷特背心。
这,还是阁雷特与张探长第一回听到、见到这女人说话……
那女人身法依旧极快,快得如闪电般,可是阁雷特身法也极快,不等那女人的刀刺到自己,已然一个转身,仰卧下去,并在身体倒下之时,借势迅速将布鲁的身体拉起,让刀刺入布鲁的胸口。
这一下那女人完全没料到,她已近乎发狂,加上身法太快,一时间收不住去势,一刀刺入布鲁的胸口。
当刀刺入布鲁胸口那一刹那,时间仿若静止了下来。
阁雷特依旧抓着布鲁,让布鲁靠在自己的肩上,张探长依旧提着火把,呆立着,那女人依旧手握刀柄,面色苍白,而布鲁,已然醒转,凝望着那女人。
这一刻,四周静到极点。
许久,那女人才突然一把将刀拔出,布鲁「啊」的一声,鲜血自伤口中涌出,染满衣襟。
「当啷」一声响,那魔刀落在地上。
那女人看来极为害怕,开始大力喘气,而后大哭起来。
此时那女人虽然伤心哭泣,脸色虽然苍白,却令人感觉心疼,因为此刻的她,才可真真正正地被称为女「人」,已然没有这之前,那鬼怪般的模样,举止行为,也已自然得多。
那女人哭喊着,跑上两步,将布鲁抱在怀中,不停摇头,口里只说着:「不要……不要……」
布鲁半睁双眼,一手轻抚那女人面颊。
阁雷特将小刀捡起,放入怀中。
张探长提着火把走了过来,一拍阁雷特的肩头,问道:「你没事吧?」
阁雷特摇摇头,微微一笑,向他一眨眼。
阁雷特问道:「为什么你又倒回来?」
张探长道:「我想起这一趟回去,少说要好几个小时,到时恐怕你已被那女人害死,所以便倒回来,想帮你一把。」
阁雷特一笑,道:「你这小子还真够义气。」说着,指了指张探长手上的火把,续道:「这火把也是你自制的?」
张探长道:「对啊!我自制了两枝。你忘了?刚才见四周黑暗,所以点着了它。」
阁雷特笑道:「今天,多亏你和它,我这条小命才得以保全呢!」
说完,两人哈哈大笑。
此时,那女人正悲痛地哭着,布鲁却安慰着她。
那女人已经完完全全恢复人状,也有感情,也会悲痛。
见着她那伤心的样子,她那动人的媚眸,任何男人都会同情她,可怜她。
看来,她的确很爱布鲁,布鲁也很爱她,完全没有责怪她的意思。
张探长问道:「这到底怎么回事?那女人……没事了?」他所谓的没事了,是指那女人已不像之前那般古怪而恐怖了。
阁雷特道:「是啊!你没看到吗?哈哈!」
张探长又道:「可是……你怎么……」张探长欲言又止。
「怎么啦?」阁雷特不耐烦。
「你怎么拿布鲁来帮你接受那一刀?」张探长疑惑。
阁雷特道:「放心吧!不会死的。」
当阁雷特说完这话,身后突然传来那女人的哭叫声。只见布鲁双眼闭上,双唇发白,象是死了。
张探长急道:「你还说他不会死,你看!」正要上前救助,却被阁雷特阻止了。
阁雷特缓缓道:「没事的,他是晕了过去罢了!我不会让那女人刺中他的要害的!」
张探长知道阁雷特身手极好,且受过严格训练,知道他所言不假,所以舒了一口气。
这时,那女人正哭叫着:「你别死……你别死呀……」
张探长对着她大喝一声,骂道:「哭什么哭?他只是晕倒,不会死的!笨蛋!」
那女人一呆,望着张探长一会,随后又哭了起来,并试图将布鲁抱起,说道:「我要救你……我带你去医院……」可是现在她已失了魔力,如何抱得起一个男人呢?
阁雷特见张探长骂人的模样,暗自觉得好笑,并嘲笑他道:「你倒挺凶的嘛!」
张探长笑道:「之前受了她欺负,现在总算舒了口气。哈哈!」
阁雷特一白眼,说道:「好了、好了!男子汉别那么小器,快救人吧!」
说着,便和张探长一齐将布鲁带到外面去,而那女人边哭边跟随着。
阁雷特想起碧绮与小何,担心两人醒来时受惊,于是先行跑回原住民区,向马夷求救……

× × × × × ×

一切又恢复平静。
新闻界却掀起一片巨浪,轰动整个城市、社会、国内,以致整个世界。
张探长再次成为警界巨星,风光一时。
世界黑道中人群聚城内,出席单眼帮首领陈伯的千金――――玲玲的丧礼。单眼帮因陈伯病危,内部斗争,帮会几尽倒台。
世界两大石油公司合作计划告停,两大公司负责人声明,暂不考虑合作。
世界原油价兜升,价格冲破一百美元大关。世界各大相关机构,以致饮食业、燃油业、各大小工业尽皆叫苦连天。普通小市民亦深受影响。
世界一片紧张局势中,唯有阁雷特微微一笑,笑尽世间之苦皆为情字苦。


#完成于9-10-2007
#这是几年前,梦想成为小说家时完成的作品。间中因为工作及生活琐碎事的关系,断断续续,耗费了半年的时间完成作品。犹记得当时正处经济风暴来临的前夕,石油价格高涨,引来了一连串的物价上涨,小市民苦不堪言。
早有意思完成一部类似卫斯理,以历险解谜为主的小说。摆放在一旁也好几年了,想了想,反正摆着也那个样子,不如就发表吧!
希望大家多多支持。谢谢!

4 条评论:

  1. 可以跟卫斯理平分秋色,真的是太好看了!为什么不多写几篇呢?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感觉了,还小的时候追看卫斯理就是这种感觉,一直追看想知道结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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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请问你的facebook是那里一个??????我找到很多个,每个都加你了,麻烦你确认一下thx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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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cool~i very like this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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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请加入“追风一族”,那是我与朋友交流的地方。
    感谢各位的支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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